那所小学有座巨大户外滑梯,滑梯造型十分卡通,底下有个半人高塑料小山洞,特别小,而且被挡住,很难发现。纪川被贺怀章牵着走过去时候,耳朵竖,听见那边有动静,便甩开贺怀章手,噔噔跑过去。
他看见“山洞”,胆子很大地钻进去,里面空间狭小,天快黑,光线暗得几乎看不见,他只往前走步,就撞到个人身上。
纪川大吃惊,回头喊:“爸爸,这里有只小孩!”
当时贺亭已经冻僵,团成团瑟瑟发抖,似乎还有点感冒,时不时咳嗽声。但并不影响说话,他才七岁,长大后身上那股睥睨凡尘高贵冷艳气息就已经初显端倪,他不满意地瞪纪川眼,哑着嗓子说:“你才是只呢。”
纪川:“……”
下午有课,纪川请假,跟贺怀章和贺亭起回家。就在刚才,从医院回家路上他听到个噩耗——从今天起,贺亭要住在他们家。
这是个实实在在、毫不掺水分噩耗,纪川心里难受得要死,很想对贺怀章大喊句:“不同意!”但是不行。
其实早在十三年前,在纪川六岁时候,贺亭就曾经来他家借住过段时间。据说,当时是因为强势贺灵芝和她那位懦弱隐忍丈夫终于过不下去,两人闹离婚,整日大吵大闹、砸东西,小贺亭没人管,只得他舅舅贺怀章来管。
那年,贺怀章正处于事业转型期,是最忙时候,忙到常常不回家,恰好当时纪川又总是生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三天两头感冒打针,打针就掉眼泪,哭着说想见爸爸,让爸爸回来陪。
贺怀章心疼得不得,只要是在市内,不吃饭也要抽时间回家陪纪川会。后来纪川病好,黏人毛病却没改掉,像只小跟屁虫似整天跟着爸爸,贺怀章出门,他就问去哪里,能不能带他起去。
后来,贺亭被纪川从洞里拖出来,贺怀章
那天,贺怀章接到姐姐贺灵芝打来哭诉电话,得知因为父母吵架、家里气氛恶劣,小贺亭离家出走,到处找都找不到。
贺怀章只得派人去找,自己也亲自去。他出门时候,纪川从沙发上跳下来,第时间戴上帽子围巾手套,拍拍自己身上毛绒绒大衣说:“爸爸,准备好,们出发吧!”
贺怀章没办法,只得把小跟屁虫抱进车里。
纪川隐约记得,那是个冬天午后,他们找贺亭找很久,太阳都快落山,去很多贺亭可能会出现地方,最后发现他竟然躲在学校个角落里。
是纪川最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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