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淡然笑笑,道:“孑然身,无所有,所剩者,无非几分义气,敝帚自珍,不想丢弃,还望大王成全。”
赵元侃惘然与她相视,渐渐明白,这回,无论如何是留不住她。
刘娥连夜于房中收拾行囊,将这些日子赵元侃送给她衣物件件叠得整整齐齐,搁于床上。然后整理鞋履,低首间看见床下重台履,目光不由萦回于那鞋上,须臾,轻轻将鞋拾起,想起赵元侃见她穿上重台履后说话:“以前所见人,不是比高就是比低,看他们,不是仰视就是俯视,现在,终于有个人能与相互平视,真好。”
刘娥看向旁包袱,犹豫要不要把重台履收进去。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将鞋放下,郁郁地看重台履最后眼,便不再回顾,动作麻利地将必备之物收好,随后将包袱系上。
天尚未破晓
她送出王府,让她去个偏远之地隐姓埋名地生活,大王再也不要与她有任何瓜葛。”
赵元侃不回应,只道:“你快起来,此事以后再议。”
刘夫人冷面保持着下跪姿态:“大王不答应,老身便直跪下去。秦王被流放至房州,实乃前车之鉴,大王切莫继续任性,收留刘娥。”
赵元侃见她语含威胁,也不免有气,冷道:“你不必如此逼,不会答应。”
这时门外传来声轻唤“大王”,赵元侃愣,辨出是刘娥声音。闻声望去,见刘娥捧着花瓶站在门外,面色苍白,显然已听见乳娘与他说话。
她出门未久,看到花瓶中有附于瓶壁花叶,想回书斋取工具清除,遂原路返回,不意两人对话尽入耳中。
刘娥进到室内,将花瓶搁下,朝赵元侃裣衽福:“请大王容离开襄王府,前往房州,追随秦王。”
赵元侃急切劝道:“四叔处境不妙,你何必此时赶去,轻则受苦,重则丧命。还是留在这里,不管出什事,都会保护你……”
刘娥抬头看他,语意坚定:“如果秦王平安,可以留在京师。正是因为他处境不妙,才必须随他而去。他两次相救于,他既对有恩,便不能对他无义。”
赵元侃叹道:“你弱女子,怎也学那些士大夫讲什礼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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