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美叹道:“单凭你及朝中几名*员之力,恐怕还没有十分把握举事。”
卢多逊道:“臣惭愧,虽名为兵部尚书,但仅掌仪卫、武人科举之事,形同虚衔。兵部职事为枢密院、三班院所分。但日前潘美妻女献珍珠于陈国夫人必然出自潘美授意,有向殿下示好之意。殿下应把握良机,借潘美之力成事。”
赵廷美沉吟,还是摇头:“官家猜忌潘美,仅让他操练奉宸队,兵力有限,有何助益?”
卢多逊微微笑:“奉宸队人虽不多,却也是禁军。先帝能于陈桥兵变,不也借是禁军之力?”
赵廷美沉默不语,想起陈桥兵变之事。
穿着便服卢多逊只身乘马朝城外驰去,行至人迹罕至小河边,见有位身披蓑衣头戴箬笠男子独坐于岸边钓鱼,方才勒马止步,下马后缓步走到那钓鱼者身边,凝目探视无误,再朝那人长揖:“殿下。”
钓鱼者微微侧首,箬笠下露出赵廷美暗含忧色脸。
自冰窖事之后,赵廷美与卢多逊再也不在秦王府中见面,平常通过彼此心腹暗通消息,必须面谈,也会各自乔装番,约在不易为人监视之处。
经赵廷美示意,卢多逊在他身边坐下,举目望向赵廷美钓钩抛下水面,低声道:“官家在寿宴上借珍珠之事斥责陈国夫人,实则剑指殿下,连戏都懒得做。殿下应当机立断,以免日后受制于人。”
赵廷美默默凝视水面涟漪,良久后声叹息:“他毕竟是兄长……”
太祖赵匡胤原为后周殿前都点检,掌殿前禁军。后周显德七年北汉及契丹联兵
卢多逊哂:“殿下孝悌,处处顾及亲情,他人可未必如此。殿下若再不行动,会越来越受官家束缚逼迫。他现已对殿下严加防范,将与殿下结交臣子或降职或罢免,或闲置不用。恕臣直言,殿下不把握时机,将来只怕会与德昭、德芳样,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赵廷美仍未表态,只是黯然道:“容再想想。”
卢多逊从袖中取出卷文书,双手呈与赵廷美:“这是中书守当官赵白交给臣密报,里面记录着中书门下近日所拟诏敕要点。殿下请看看,有多少是对殿下不利。”
赵廷美未持钓竿手接过,匆匆扫眼,眉头蹙起来,神色凝重。
卢多逊见状又道:“这还只是中书门下拟外制,官家直接诰谕是交给翰林学士拟内制。可惜如今翰院中暂无们人。殿下不妨设法,向锁院拟旨翰林学士打听,官家最近罢免*员,可有殿下派人。人越少,殿下处境就越危险,必须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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