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布料慢慢被湿润浸染,晏无师忽然微微动下。
沈峤:“……”
他几乎怀疑那是错觉,连抬头勇气都没有。
但下刻,对方微弱声音就传入他耳中:“你方才说,让你做什都可以?”
沈峤:“……”
沈峤紧紧握着晏无师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对方手腕捏碎。
四周罡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应悔峰上人似乎还未散去,但这切,都无法引起沈峤注意。
他闭闭眼,甚至希望眼前只不过是场梦境。
然而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个游戏人间,从来狂妄不可世人,依旧倒在自己怀中,紧闭双目,生机断绝。
他从来就不知道,伤心痛苦到极致,心揪作团,原来是这样感觉。
瓷瓶,倒出其中药丸,小心喂对方吃下,再将手搭上他腕脉,探之下,纵然有所准备,依旧是心神大乱,肝胆俱裂!
元气衰竭,亡阳于外,万象俱枯,毫无生机。
毫无生机……
那瞬间,沈峤脸色几乎要与旁边狐鹿估样。
他双手微微发颤,强捺住激荡已极心情,从怀中又摸出瓶伤药,倒出许多颗,恨不能下子全喂下去。
“晏无师,”沈峤声音低哑,附在他耳边道:“你若醒过来……”
“你若能醒过来,让做什都可以,哪怕再告诉,这切不过是你设下场骗局……”
沈峤再也说不下去,他赫然意识到,对方在自己心里,竟已拥有这样分量。
这种分量甚至逾越千斤,重得他根本无法承受。
他颤抖着,低下头,缓缓将唇印在对方面上,额上,然后轻轻摩挲着,将脸埋入对方颈窝。
早在得知此次约战时候,沈峤就已经将药配好,特地找玄都山经年流传,专治重伤方子,为就是以防万,可他从来都不希望这些药能派上用场。
过犹不及,沈峤仅存理智告诉自己,勉强深吸口气,数出三颗,再给对方喂下。
等好会儿,晏无师脸色也没有丝毫好转。
沈峤心头片冰凉。
他还扶着对方脖颈,但身体却寸寸麻木,连跪在地上,碎石隔着衣裳扎入膝盖,也没有半点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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