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嘴角也不由泛起抹笑意:“世间如你般肆意之人,怕也少见。”
晏无师笑道:“这间赌坊口碑不错,庄家不出千,大家就各自凭运气,也算是多点乐子,你不觉得用内力去听骰子,事先知道结果,反而很无趣吗?”
沈峤虽然不喜欢玩,但也能理解他话,闻言点头道:“凡事留点未知悬念,也算是多乐趣。”
晏无师将钱袋抛上抛下把玩,转眼丢到路边乞丐破碗里,准确无误,乞丐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天降横财,直接都惊呆。
反观扔钱人,却连看都未看他眼,仿佛自己扔掉,仅仅是块石头。
“不错,人生处处皆是赌,投胎是赌,有些人生到好人家,衣食无忧,有些人生作乞丐子,天生贫困;娶妻嫁人也是赌,夫妻和顺有之,家宅不宁有之。平庸市井之家也好,钟鸣鼎食之家也罢,乃至天家帝王,哪里不是场博弈?”
被他押对,连旁边赌客都注意上他,心想怎这年头连道士都喜欢赌博,却没妨碍他们纷纷跟着沈峤下注。
庄家有些坐不住,暗中禀报东家,东家带着人出来,见对方是江湖人士,看着不是很好惹样子,赶紧奉上大份厚礼,恭恭敬敬将他们请出去,末还告诉他们,县城里还有间叫四方赌坊,规模也很大。
晏无师打从出门就开始笑,笑到扶着沈峤肩膀弯下腰。
沈峤:“……别笑。”
晏无师都快笑出眼泪:“这是头回被人赶出赌坊,皆因拜你所赐,你是不是运上内力去听人家骰子?”
沈峤想起自己,他若没有被祁凤阁收为徒弟,哪怕天分再好,只怕乱世之中,现在早就成为孤魂野鬼。
对方用赌博下注来比喻,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能说不对。
沈峤摇摇头:“晏无师,你骨子里就是个赌徒。”
为求痛快,连性命都可以押上,只怕天下间也没有比他更疯狂赌徒。
晏无师笑道:“知者阿峤也,若是与狐鹿估战十拿九稳,还去作甚,只因胜负未定,所以才有趣,少这些悬念,人生岂不乏味得很!”
沈峤:“……又不知道在赌坊里不能用这招。”
还带点不自觉委屈。
晏无师点点他:“这是规矩,哪怕祁凤阁来都不能用内力,否则天底下再不会有间赌坊让他进去。”
沈峤倒是很快释然,还笑道:“反正若不是你拉着,方才也不会进去。”
他看晏无师手中沉甸甸钱袋,好奇道:“你赢不少?没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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