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峤也想起来,当时他自毁武功准备与桑景行同归于尽,虽然没有成功,却也重创对方,他则趁机逃走,藏入旁边白龙山中,本以为十死无生,却没想到竟然被十五发现。
他想问桑景行有没有找上门来,自己有没有连累他们,但努力半天,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皮急剧颤动,可见内心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痛得像是有人拿把钝刀子直在锉他骨头,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血肉里钻去钻去,他自诩极能忍痛,可到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长长呻、吟,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泪,甚至想要拿柄利剑直接穿透自己心头,结束着无穷无尽痛苦。
然而他所以为大喊大叫,在旁人听来,却不过如同蚊呐罢。
“沈郎君,您醒?”
声音轻轻,像从远方传来,飘渺不定。
实际上对方是趴在沈峤耳边说,只不过他现在状态很难听得分明罢。
要学那些隐士独守深山?除你之外,玄都山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想,是你太天真!”
是吗,真是他太天真吗?
他只不过想要好好守护师尊以及前几代掌教留下来这片土地,好好守护这些师兄弟们不必卷入战火,远离江湖上勾心斗角。
他错吗?
“是,你错。”有个人对他这样说,“你错就错在对人心估量不足,你以为世上人都与你样无欲无求,样随遇而安吗?人性本恶,不管多亲厚感情,只要你阻挡他们利益,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你。你难道还没有这份觉悟?”
他竭力想要发出声音回应,最终却只是手指动动。
对方看见,对他悄声道:“沈郎君,您是不是能听见?那说,您听就好,听见就动动手指。”
沈峤很快回应。
他认出对方声音,是白龙观里那个小道士,观主小徒弟十五。
果然,对方道:“是十五,两天前上山采药时候发现您,当时您藏在山洞里,浑身冰凉,几乎没气,差点吓得,个人也搬不动您,只能回去通知师父,让师父抬您回来。”
“像你这样天真人,注定不可能生存太久,离开玄都山,离开祁凤阁光环,你什也不是,什也做不。”
“本座不需要朋友,只有种人有资格与平起平坐,那就是对手。”
“你竟然自毁经脉,自绝后路?!你简直是个疯子!!!”
所有往事,所有声音,在这句话之后骤然破灭。
切仿佛回归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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