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点头,和谢怜进观去。而待他坐下,谢怜解他头发,将那黑发握在手里,便不动声色地细细端详起来。
即便掌纹、指纹做得完美无缺,但妖魔鬼怪们总会有个地方出现漏洞。个活人头发,是数也数不清,而且根根,分得十分细密且清晰。而许多鬼怪伪造出来假皮囊,它们头发要是片黑云,要是黏成大片,仿佛条条布片,再要……就干脆扮作个秃头。
昨晚确认过掌纹和指纹,原本谢怜已是放下警惕,可今早看到那副画像,忍不住又让他微微生疑。
般人怎会画这张图?
然而,他手指在三郎发理中轻轻摩挲,缓缓探查,这少年黑发顺长,分明全无异常。半晌,不知是不是给他摸得痒,三郎笑下,微微侧首,斜斜睨着他,道:“哥哥,你这是在帮束发呢,还是在想做点别什呢?”
吹,红烛就此熄灭。
次日清晨,谢怜睁开眼睛,三郎没躺在他旁边。而抬头看,心头震。供桌上方,竟是挂着幅画像。
这画像,画乃是名身着华服、戴黄金面具男子,手仗剑,手执花。笔力绝好,用色清绝艳绝。正是副“仙乐太子悦神图”。
谢怜已经许多年都没见到这幅画,他看得怔好会儿,半晌才起身,穿好衣服,挑起帘子。三郎就在屋外,正倚在片阴影里,边将把扫帚在手里转着玩儿,边百无聊赖地看天。
这少年似乎是当真不大喜欢日光。他望天那副神气,像是在思考着该怎把那太阳拽下来踩个稀巴烂般。门外有堆落叶,全都扫好堆在处。谢怜出门去,道:“昨晚休息得可好?”
他长发披散下来,俊美不减,却多几分邪气。如此发问,似在调笑,谢怜莞尔道:“好啦。”这便迅速帮他束起头发。
谁知,束完之后,三郎对着旁水盆瞧眼,回过头,对谢怜挑挑眉。谢怜看,又轻咳声。
这头发,方才是歪,现在束,还是歪。
虽然三郎什都没说,就这看着他,谢怜
三郎仍是靠在墙上,转过头来,道:“不错。”
谢怜走过去,接他手里扫帚,道:“三郎,观里那画像是你画?”
三郎道:“嗯。”
谢怜道:“画得真好。”
三郎嘴角翘翘,并不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胡乱睡晚,他今天头发束得更歪,松松散散,十分随意,可事实上,也十分好看,随意而不凌乱,倒有几分俏皮。谢怜指指自己头发,道:“要不要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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