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多久,法咒声音终于歇息下来,符火焰头也渐渐小,那个浑身是血女人居然还没有立刻断气,她撑着手臂往外爬,过符火时候,皮肉被火头烧兹兹作响,发出焦臭难闻味道,但她没有躲闪,直爬到苍鸿脚边,眼睛里发出奇异光亮,紧紧盯住苍鸿手里襁褓,使出最后丝力气伸手去扯。
苍鸿吓往后缩,他跟那个女人对扯,那时他手白胖粗短,浑然不是现在垂皮老肉模样,后来师父李正元道长说:“给她。”
他松手,襁褓跌到地上,红袄掀开,露出婴孩憋青紫脸,他抱太紧太久,活活把她孩子给闷死。
那个女人嗬嗬笑,她没有哭,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也似声音,怨毒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忽然癫狂样笑起来。
她说:“会回来,你们记着,司藤这生,从无败绩,誓出如山,定会回来。”
道号苍鸿,七十多岁,须发皆白,很有些传说中仙风道骨范儿,颜福瑞见到他时候,苍鸿观主正在练字,字如青松,力透纸背,书曰:上善若水,柔弱不争。
引领小道士示意颜福瑞噤声,等老观主落完款再进入正题不迟,颜福瑞等不及,瞅着老观主手去摸印章时大叫:“老观主,跟你说,有个叫司藤妖怪,她说她回来,十万火急,老观主你得管管啊!”
引领小道士羞满脸通红:颜福瑞说有急事要见观主,还以为是为王道兄病倒事情,居然在这里说什妖怪,你以为拍电视?
他上前揪住颜福瑞衣领就想往外拖。
忽然咣啷声,那枚方方正正大印在地上翻几个个儿,正停在脚边,红泥篆字面朝上,四个字金钩铁划:苍鸿印鉴。
苍鸿还小,那以后很长段时间,夜夜惊梦日日啼哭,女人刻毒
小道士愣下,不知道该赶还是不该赶,停会,见苍鸿僵立着没动静,心里有点忐忑,怯怯叫句:“师祖?”
苍鸿不受控地开始咳嗽,小道士赶紧过去给他捶背,苍鸿咳喉头都有腥甜味,他低头看自己颤抖手,皮肤松弛,皱纹百结手。
当年他手,不是这样。
***
那时他还小,八岁还是九岁?遵从师父李正元道长命令,紧紧抱着百子千孙红绣袄里头婴孩,那个床上女人蓬头垢面,挣扎着想从床上爬下来,却直被围床匝镇魔符火烧惨叫,李正元、丘山,还有黄家门黄玉,各持法器,咒念不停,几乎是每次断喝之时,那个女人都要撕心裂肺地哀嚎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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