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就这样安静下来,也不知过多久,死样寂静里,终于响起高跟鞋
偌大厂房充斥着模糊殷红色,朦胧视线里,似乎有什人……
贾三吞口唾沫,往里走几步……
终于看清楚,是有个女人被捆住脚踝倒吊着,散开头发很长,垂下来还是没能触地,地上是不断蕴开暗红色血,而就在垂下发尖和地面之间,他看见双缎面高跟鞋。
鞋头尖细,面上镶颗莹粉珠子,足面雪白,小腿圆润,再靠上是旗袍斜拂裙裾,绣是锦藤,弯弯绕绕,寓意瓜瓞绵绵。
那是站在被吊起女尸身后另个女人。
是眼花吧,应该是眼花,自家女人骂没错,黄汤下肚就没啥好事,贾三垂头丧气,屁股倚着大门坐下来。
吱呀声,门开。
生锈门轴格楞格楞响,大门沉重而又徐徐往两边张开,晕黄色暖光向门外罩过来,恰恰就把贾三罩在这片殷红影子里。
贾三没敢动,喉结挺在那,眼睛都没敢眨,他不是三岁,他晓得这事不是有点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
——门外头是缠几道铁链子挂锁,哪能让他那轻轻倚就开?
贾三傻,他活三十多年,人生“导师”无数,教他坑蒙拐骗讨好迎合,但从未有人提点过他,遇到这种场合,该怎应付。
若此时边上立口落地大钟,那三枚长短指针阖该都是不动,所思所想和这纷杂人世并定住,只待有什把这僵局打破……
打破僵局,是扑扑两下诡异声响,两根不知什材质臂粗尖锥,从倒吊女尸左右肋骨处透体而出,尸身在空中晃悠几下,暗红色血泛着黝黑色泽从创口处流下,浸透衣袍,滑过脖颈,漫入湿漉漉打结长发,起初滴答滴答,而后小溪流般,汇入地上那大摊。
贾三骇叫声掉头就跑,门外濡濡夜色,轮明月高悬,眼看再有三两步便能逃离这里,突然砰声巨响,两扇门瞬间关闭。
大门急速关阖带出好大股阴风,刮贾三脸上肉簌簌而动。
——这两爿门,少说百十斤重,单听格楞格楞声音就知道多吃力,怎会自行往后打开呢?要说是有人在后头开门,怎连呼哧呼哧喘气声都听不见?
——如果屋里有灯,缝里怎着都能透出点,刚刚在门外头,他怎就点端倪都没瞧出?
……
贾三僵好阵子,还是战战兢兢回头,是祸躲不过,再者,心底到底存三分侥幸:自己就是个拉黄包车,这大阵势,不可能是冲着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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