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闭上眼瞬间,他又看到那袭白衣如同流星样、从眼前直坠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而,奇异是坠落之人脸反而越来越清晰浮现出来,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苍白脸上仰着,眼睛毫无生气看着他,手指伸出来几乎要触摸到他脸:“苏摩”——那枯萎花瓣样嘴唇微微翕合,唤他。
黑暗中,他猛然惊醒。帘幕重重,熏香气息甜美糜烂,混合着血腥味。
又做梦?……他慢慢阖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苏摩。”然而,那个声音又重复遍,近在咫尺。
手指轻轻敲击在门扇上,在黎明前寂静中听起来宛如惊雷:“是。”
下:“你也知道差太多?干吗还多嘴?”
“又不知道他们有什关系嘛!”那笙委屈,跳起来,然而好奇心大起,拉住西京,缠上去,“到底怎回事,大叔你告诉好不好?要是清楚,也好知道什话不能说啊!你说是不?”
“汀怎还没买酒回来?……”西京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不想再提及百年前事情,翻翻空酒壶,看着黎明前下着雨黑暗天空,喃喃。
黑房间,没有丝风。炉里熏香味道甜美而腐烂。
身下女子赤裸身体还在微微抽搐,但血从脖子和四肢上汩汩涌出,已经不能说话。
他从锦褥堆中霍然坐起,床头上那个小偶人似乎被他动作牵动,也磕答声跳跃起来。鲛人和偶人头同时转向帘幕外门。傀儡师空茫眼睛在暗夜里闪过雪亮光,倏忽变无数次,然而终究沉默,没有说话。
“是白璎。”门外声音很轻很平静,恍然如梦,“——你在里面?”
小偶人嘴角向上弯起,然而嘴巴刚咧开,傀儡师手猛然探出、狠狠捂住它嘴,仿佛把什话语硬生生拦
她身体还是温暖而柔软,流满身下鲜血更加炽热——他把脸埋在那温暖肉体里,想让冰冷身子获得多些些暖意,然而多少年来每夜都从心底漫出寒冷、依然仿佛要把他全身血冻得凝固。
鲛人…鲛人本来就应该生活在水里吧?不然,身体里血会被陆地上寒冷凝固。然而,又是谁逼着他们离开那片大海、沦为任人屠戮鱼肉?
在没有风夜里,心底黑暗欲望在颠峰后潮水般退去,留下无尽疲惫。
夜似乎长没有尽头,没有丝光……为什天还不亮?
满床鲜血慢慢冷下去,身边女子尸体也慢慢僵硬,他吐出口气,嫌恶地推开,闭上眼睛,开始短暂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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