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们这些中州人才把云荒当桃源。”
——幕士塔格绝顶上、苏摩冷笑着
那句话反复涌上心头，那笙眼前闪现出傀儡师空茫然而仿佛看穿
切眼神。忽然间，“喀嚓”声轻响，心里有什
东西，碎掉
。
炎汐走在前面，忽然听到风里少女哭声，很小声很小声，似乎不想让人听到。
他惊诧地止住脚步，回头看那笙，看见她把脸埋在手掌里，路走路呜咽，夜风呼啸，吹起她蓬乱头发和破碎衣衫，那笙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是无望而悲哀，有梦破后黯淡，啜泣：
是鲛人——那你哭时候、掉下来眼泪也能变成夜明珠？变颗出来让
看看好不？”
“……”炎汐不知如何回答，对方是救命恩人，本来她提出任何要求自己都应该竭尽全力去回报，然而这样要求却让人不得不皱眉。许久，边走，看着边少女热切眼神，炎汐终于还是无法可想：“这个……很抱歉，那笙姑娘，从来没有哭过啊。”
“啊？”那笙愣下。
“复国军战士流血不流泪。”炎汐没有看她，路走，路看向天地尽头白塔，淡淡道，“特别是、不能流给那些奴隶主看，让他们拿鲛人痛苦去换取金钱。”
“呃？”那笙吃惊地睁大眼睛，“有人拿鲛人眼泪去换钱吗？”
炎汐点点头，回头看她，夜风吹起他深蓝色长发，他苍白清秀脸有种界于男女之间美，带着某种吸引人奇异魔性。那笙看着他深碧色眼睛，隐约记起苏摩也有同样颜色眸子，然而却不由打个寒颤，口吃：“也、也有人挖鲛人眼珠去卖吗？”
“珠宝商们管那个叫‘凝碧珠’，非常值钱——除非鲛人眼睛哭瞎、无法收集夜明珠，而鲛人本身又年老色衰，奴隶主们才会杀掉鲛人挖取眼睛，所以比夜明珠值钱多。”炎汐淡淡解释，面容平静。然而那笙在边听得目瞪口呆，喃喃：“啊……真有这样事？逃荒时候听说青州大旱、城里人都开始吃人肉——但是、但是这里是云荒啊！怎也有这样事？”
“有空话，和你说说这个云荒大地上有关鲛人事吧……”看到少女惊愕表情，怕说得多吓到那笙，炎汐转开话题，“你从中州来？中州定比云荒好得多吧，你为什要来这个混乱龌龊地方？”
“……”那笙陡然愣住，不知道回答什才好。
忽然间两人仿佛都变得心事重重，只是不出声地沿着路走着，远处灯火无声召唤着两个在旷野中行走着人，风从耳边呼啸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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