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是烧糊涂。
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渐渐记不清梦里出现那个人究竟是谁。
“阿娘。”沉睡过去前,他最后说句话,“天黑,好怕……想回家……”
无边无际寒意,楚晚宁说:“好,不走。”
“不走?”
“不走。”
墨燃想开口言谢,可是喉咙里发出却是声呜咽,犬类想要小心讨好时,带着些委屈声音。
“你们都说不会走,说不会丢下。”快要坠入梦中时,墨燃半睁着眼,忽然浑浑噩噩地喃喃,“可是到最后,都不要。没人稀罕,当半辈子弃犬……谁都是收养几天,然后就又抛弃……好累……真……师尊……真好累,受不,走不动……”
就像风餐露宿,无家可归流浪犬,毛是脏,爪子是破,为活下去,不得不和乞丐,和野猫去争抢食物。
被欺负久,对谁都不信任,看到有人朝他蹲下来,家犬或许觉得那是要给它喂食,可是弃犬只会觉得别人要拿石子砸他。他仓仓皇皇,惴惴不安地走啊,走啊,对谁都龇牙咧嘴,这是他命。
“师尊,如果哪天,你不想要,就杀吧,别丢掉。”
他哽咽着,轻声说。
“次次被舍弃感觉太难受,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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