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昧……你……”
终是不知该说什
才好。墨燃闭
闭眼睛，沙哑道。
“多谢你……在好梦中还能……还能记得
……”
师昧涉水而来，衣衫湿透，更衬得眉目漆黑，容貌和墨燃初见他时
样温柔，和前世多少次梦里见过
样温柔，和他遍体生寒时聊以回忆样温柔。
师昧道：“别傻，说什谢。”
“墨燃。”
“墨燃！”
不是幻觉！
他猛然抬起脸来。
眼前幕却让他瞳孔猝然收拢——
薛蒙是绝不可能。
楚晚宁……罢，不想他。
如果有话，那个人，也应该是师昧吧。
他模模糊糊地思考着。但血已经失太多，意识就快要支撑不住。
墨燃低头看眼脚下，漏到铜滴漏底部鲜血被漏壶中水稀释，泛着淡红色波光。
“睡过去……”
楚晚宁咬紧牙关，强自抵御，但始神之力何其广大，他最终也是无法摆脱沉沉袭来睡意，没入梦中。
神武库。
作为血滴漏，墨燃是唯清醒着人，他咳出血沫，隔着已经减弱瀑布，模糊能看到后面陷入幻梦中三个人。
楚晚宁，师昧，薛蒙，皆已沉眠。
他走近，墨燃才发现他双足俱在流血。
地面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勾陈上宫似乎打定主意要考验个人可以为同伴做到什地步，于是美梦诱惑之后，又是酷烈折磨。
师昧靴子已经被烧穿，他若不走，地面就保持着往常模样，但他若执意
他近乎是嘶声道：“师昧！！！！”
是师昧！
醒过来人，抛却美满，舍弃幸福，在万般如意中，仍然记得他人。
是师昧啊……
墨燃望着穿过瀑布，朝他走来那个纤弱少年，忽然间，喉头哽咽。
他忽然想知道，若是自己也掉入勾陈幻境中，那能瞧见，是怎样景象呢？
他是不是会梦到晶莹剔透抄手，师昧温柔微笑，楚晚宁句褒扬，还有初来死生之巅时，满山遍野风吹海棠……
“墨燃……”
忽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墨燃仍然垂着头，觉得自己应该是快失去神志，以至于已经有幻觉。
墨燃听到勾陈话，知道惟有其中人及时苏醒，法术才能破除，自己才能得救。
然而时间点点地过去，头脑越来越晕眩，身体也渐渐发凉。却无人从梦中醒来。
可谓是报应不爽，前世这样对楚晚宁，这辈子，自己也感受血液点滴流失殆尽滋味。
真是好笑。
他们之中，谁能够放弃人生中最好梦，最想得到东西，前来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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