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师昧如果夸他句“很好”,他能高兴地上天。
但,若是能换楚晚宁愿意夸他句“不错”,他甘愿去死。
可是楚晚宁从来不夸他。
不管他做多努力,多用心,多好,那个清冷男人永远都是淡淡地点个头,然后就自顾自将脸转开去。
墨燃都要疯魔。
后来他知道,楚晚宁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
“品性劣,质难琢。”
那个花树下白衣若雪男人,就是这样评价他吧?
他曾把楚晚宁当作是九天寒月,真心实意地崇敬着,喜爱着。可是在九天寒月心里,他墨燃又算什呢?
个不得不收徒弟。
当晚,躺在死生之巅卧榻之上,墨燃双手枕于脑后,望着房梁,怎也睡不着。
前尘往事自眼前幕幕滑过,到最后,点滴,碎片嶙峋,都是楚晚宁那张俊秀得有些冷清脸。
其实对于这个人,墨燃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想。
第次看到他时候,是通天塔前花树下。他宽袍广袖,二十多个长老,只有他个,没有穿着死生之巅风骚到极点银蓝玄甲。
那天,他低着头,出神地琢磨着自己手上所戴甲套,半边侧脸瞧上去专注又温柔,像是金色暖阳里只白猫。
天知道,自己那时候有多想掐着楚晚宁脸颊,把他掰转过来,强迫他盯着自己,强迫他看着自己,强迫他把那句“品性劣,质难琢”吞回肚子里去!
可是他只能苟且地跪在楚晚宁跟前,像是嗲着毛丧家之犬,磕下头,恭恭敬敬地说着:“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在楚晚宁面前,墨微雨卑微入骨。
纵为“公子”,依旧低
个鄙薄到骨子里下三滥。
个从小在馆子里长大,沾染身腌脏气流氓劣子。
墨燃虽然总是副嘻嘻哈哈,混不在乎样子,可是他慢慢地就恨上楚晚宁,那种恨里面又带着强烈不甘。
他不甘心。
曾经,他直抱着日益浓郁怨恨,去招惹楚晚宁,试图得到这个人注意,得到这个人赞赏,得到这个人惊讶。
墨燃远远看着,目光就移不开。
他觉得自己对楚晚宁第印象是很好。
可耐不住后来接二连三疏冷,责罚,严苛。那白猫儿尖牙利爪,啃他身是伤。
他被伯父从火海里救出来,奄奄息,命悬线。原本想着来到死生之巅后,会有个师尊宽容地对待自己,真心地爱惜自己。
然而,他讨好,他努力,楚晚宁都像是看不到。反倒是戒鞭凌厉,稍有差池就把他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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