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还没有死。
他咂巴着嘴，舔舐着森森白牙，他能感受到胸腔中
缕微小
喜悦在迅速扩大，成
种惊涛骇浪般狂热与激动。他生前叱咤风云，人界三大禁术都有涉猎。其他两门禁术他都算是精通，唯有最后术“重生”，纵使他天资极聪慧，也不得门道。
却想不到，生前求而不得东西，死后竟然成真。
身前种种不甘，颓丧，孤独，凡此五味，都还停在胸间，死生之巅火光万丈，大军压境场景犹在眼前。
他那时候是真不想活，人人都说他是命主孤煞，众叛亲离，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行尸走肉，无聊得紧，寂寞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
。愣几秒钟，终于慢慢，把手放下。
真是作恶作习惯。他都忘，自己已经重生。
现在，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大错都尚未铸成，那个人……也还没死。他何必非要再残忍粗,bao地走遍当初老路，他明明可以重新再来过。
他坐下来，脚架在床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碎瓷片。突然看到桌上还放着油腻腻饼子，于是拿过来，扒开油纸，大口大口撕咬，吃满嘴碎渣，嘴唇油亮。
这饼子是这瓦子特色，其实并不算太好吃，比起他后来所尝过珍馐美味，简直如同嚼蜡，但这瓦子倒之后，墨燃就再也没有吃过这油旋饼。此刻，饼子熟悉味道，隔着滚滚往事，又重新回到舌尖。
样。
想到前世自己是怎照顾容九生意，甚至想要给他赎身，而容九又是怎跟别人合着伙设计自己，他就忍不住笑眯眯地弯起眼睛，把锋利陶瓷碎片，贴在容九腮边。
这人做是皮肉生意，没这张脸，就什都没。
这媚俗男人，就会跟狗样流落街头，在地上爬，被靴子踹，被碾被骂被唾弃，哎呦……真是想象就让他身心愉悦。简直连刚刚操这个人恶心，都就此烟消云散。
墨燃笑容愈发可爱。
墨燃每吞下口，就觉得重生不真实感又少分。
待整块饼吃完，他终于慢慢从最初迷茫中回过神来。
他真是重生。
他人生中所有恶，所有不可回头事情，都还没有开始。
没有杀掉伯父伯母，没有屠遍七十二城，没有欺师灭祖，没有成亲，没有……
手用力，嫣红血渗出丝。
昏沉沉人似乎感受到疼痛，沙哑嗓音，轻轻低吟声，睫毛上犹自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墨燃手忽然顿住。
他想起个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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