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此地,楼上轰隆笑。三个人不响。情况往往如此,老友见面,以为有讲不完话题,其实难以通达,长期间隔,性格习惯差异,因为蜂拥回忆,夹头夹脑,七荤八素,谈兴非但不高,时常百感交集,思路阻塞。三个人开无轨电车,散漫讲现状,发感慨,坐个多钟头,准备告辞。沪生说,小毛要注意身体,以后再碰头。阿宝说,身体最要紧,有病就去看。小毛说,还好。
沪生说,老酒少吃。小毛说,嗯。阿宝走两步说,对,另外是。小毛说,晓得,当时,确实是臭脾气。沪生说,走吧,以后再讲。阿宝说,是想问,有个朋友叫汪小姐,小毛认得吧。小毛呆。沪生说,再讲吧。阿宝说,慢,是汪小姐老公司机,介绍认得小毛,对不对。小毛说,还是坐下来讲,坐。三个人再落座。小毛说,事体简单,当时只晓得,汪小姐是单身女人,是隔壁邻居侄囡,这个隔壁邻居,不是司机。沪生说,大概是书记,支部书记,上海人讲是同音。小毛说,是煤球店退休职工,这天对讲,汪小姐怀孕,以后小囡申报户口,就有麻烦,小毛直是单身,无子无女,两个人,可以谈谈吧。吓讲,要跟孕妇谈感情,谈结婚,少有少见,新婚之夜做啥,做寿头。邻居对讲,谈谈假结婚,懂吧,两个人开出红派司,还是各管各,等小囡落地,报户口,就办离婚,红派司,再调绿派司,图章敲,结束。小毛说,吃饱。邻居说,以前结婚,要开单位证明,现在方便,小毛谈个价钿,听听看。不响。邻居讲,现在股市不错,弄个几万洋钿,天天涨眼,天天涨眼,有啥不好,另外也是积德,女人肚皮点点大起来,又不是外国,可以脱光拍照,个上海单身女人怀孕,总是难看,小囡事体不落实,穿马路再碰到土方车。听吓说,越讲越吓人。邻居讲,帮个忙,急人所急,这种派司不办,也是浪费。这天,大致就谈这点。第二天再谈,就答应,过天,三个人到“绿缘”去吃茶,见面。汪小姐衣裳宽松,样子还算贤惠,问讲,小毛原来老婆,叫啥名字。邻居讲,有必要吧。汪小姐讲,这倒也是,要是美国,麻烦比较多,当局上门单独调查,老公用啥牙膏,老婆戴啥胸罩,夜里做几趟。邻居讲,办移民呀,缠七缠八,小毛能够答应,不容易。汪小姐讲,小毛,有点担心,登记结婚阶段,两个人起码要亲热点,手拉手,开心笑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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