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十分钟前,厉擎才刚结束场血战。
他踩过被热力弹熔断尸骨,手上还残余着机甲炮火发射按钮温热。
厉擎早已习惯这样血腥气。
他这生中经历过无数战役,他从场场狂,bao悲哀战争中走到今天,手握着胜利、荣耀、敌人头颅与割下来耳朵,就是这些毫无理性可言、丑陋不堪战争,才使他将人类拯救于灭顶灾难之中。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金宫诞生于枯骨之上,洁白底色是鲜血猩红,荣誉、前进、凯旋必将以牺牲换取,那伟大永恒目标——率领人类走出银河,走向更远大更壮丽群星,必然会索取更哀恸代价。
所以那些厌恶、讥嘲、争锋相对才是他装出来假象,是他保护自己不再重蹈覆辙收到伤害盔甲,可当他对他动心那刻,他已向对方剖出软肋。
他太要强、也受过太多伤害。
在爱里总是跌跌撞撞,次又次受伤。
所以他怎又怎敢笃定,这次他交出自己心,不会被人反拿匕首刺进胸膛呢?
他只能选择和他剑拔弩张、寸步不让。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己,挣回点点站在男人面前尊严。
双从来没受过伤眼睛。
直到夜深人静,人鱼在病房里沉沉睡去。
有人才打开门,带着身风尘仆仆,走到他床边。
这个高大身影有意放轻脚步,站在人鱼病床边,轻柔地用手拂拂人鱼面颊。
但人鱼不知为何睡眠很浅,仅仅是这样轻如羽翼般触碰,就让他在睡眠中皱皱眉。
……每滴血,都有它溅落意义。
可他却忘,人鱼连看到战场真实录像都会作呕,他是如此地讨厌他身上血腥。
厉擎叹口气,想要先离开去消除下身上味道,可人鱼却抓紧他衣领不肯松手,低喃着
厉擎俯下身,低声说:“吵醒你吗?”
人鱼不答,只是迷迷糊糊地抓住他衣襟,脑袋靠上去。
厉擎只能在床边坐下,揽臂将人鱼抱进怀里,好让他靠得更舒服。
人鱼边打瞌睡,小鸡啄米般点头,边皱着眉,有些不喜欢地嗅嗅鼻子:“……难闻……”
——他闻到他身上血腥味。
他睫毛轻颤,眼皮下眼球动个不停,最后半梦半醒地睁开眼。
眼帘还是被困意黏合起来,只能掀开条小缝,却已经能辨认出男人轮廓。
他下意识就朝对方露出个微笑,神情亲昵而全然信赖。
任何人在睡梦中醒来时,做出反应都不可能有任何伪装。
而他看到他时脸上没有流露出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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