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霆面色肉眼可见地僵下。
他眼神中浮现出几分痛苦神色,随后声音低哑地说:“……不配。”
他想,他不必再去当人鱼生命中某个重要存在。他小人鱼可以有更幸福、顺遂、快乐生,而不是选择他。
他对兰沉伤害已经够多,不用再在少年被命运赐福过第二次生命里,留下他痕迹。
人鱼:?
人鱼不喜欢靠在硬邦邦头枕上,反而把下巴搭在浴缸边缘,由着浴缸里水平面缓慢抬升,可怜巴巴地盯着宗霆看,如此脆弱又乖巧。
宗霆心里爱怜到快要发疯,他对他爱意已在胸腔中满溢,可却无从表达。
只能慢慢地等待着浴缸里满水,坐在浴缸外瓷砖地面,对人鱼道:“陪你。”
兰沉:极。度。震。撼。
他茫然又委屈,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要挨这种苦楚,垂下眼帘,带着哭腔道:“……难受。”
副自闭模样。
宗霆哑声道:“……带你去浴室,在水里会不会好点?”
人鱼:“……不知道……”
人鱼鱼尾开始向内弯曲,仿佛正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这条新生小人鱼也是第次经历洄游期,他又怎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呢?
人鱼:??
人鱼:???
人鱼气都要气晕过去,他把额头贴向手臂,“……好难受……”
宗霆沉默会儿,开
说话间,颗珍珠便从下巴尖上滚落。
宗霆眼疾手快,抬手接住那颗珍珠,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珍珠存放进口袋。他看向人鱼,眼神深邃发暗,像两个黑洞。
他只手仍放在口袋里没有拿出,用指尖点点摸着那颗圆润无暇珍珠表面,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又不敢再向前步。
人鱼两颗眼泪又嘀嗒落下。
他吸吸鼻子,软绵绵地开口:“你不能和贴贴吗?”
宗霆沉下神色,俯身将人鱼从沙发上抱起来,人鱼原本体温比正常人类要低大约十摄氏度左右,可现在他却能感觉得出来人鱼身上温度正在逐步向他体温靠拢——升高至少五度。
宗霆眉头越拧越紧,脚步难免更加急促。
他将人鱼抱进浴室,浴缸里还留着点儿人鱼先前放凉水,他小心地把人鱼放进浴缸,让人鱼脑袋能靠在浴缸前方陶瓷头枕上,又按下出水阀往浴缸加水。
可是人鱼样子看起来实在痛苦极。
他睫毛颤个不停,眼帘仿佛在和地心引力作斗争,努力支起来想看清宗霆脸,又屡次失败下坠,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春雨中湿淋淋小狗,在寻找自己拥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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