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只觉得……歉疚。
他挑选帝大附近最好地段、最安全小区,只想让兰沉能在这里过得安稳——能不想着回去,就更好。
他那时候最希望让兰沉自觉地离开,因为已察觉到兰沉存在,能够打乱他情绪。
他觉得很危险,也很不妙。
想着或许能够少见到点兰沉,这种危险变化就会推迟发生。
是伤害、冷漠、训斥,是同情,还是早已无果……爱情?
在宗霆还是他丈夫时候,宗霆其实知道兰沉想要什。
但那时他并不想给。
可到现在,他却突然弄不清楚,兰沉还渴望从他身上获得什。
他沉默让少年更加局促不安,眼圈越来越红,时间空气都要凝滞。
他起身:“先走,明天会有人过来——“
可兰沉却伸手,抓住他衣角。
那个几天前还哭着说有多恨他少年,朝他仰起面庞,眼神中满是祈求。
“你可以……可以留下来陪会吗?”
他小心翼翼,眼睑泛红,神色脆弱无比。
“你习惯没有你生命安危重要。”
宗霆斩钉截铁地说。
他总是这样,全凭他意思行事,不允许别人拒绝。
这种强硬作风……或许正是兰沉像要逃开他原因之吧。
宗霆边说,边心想。
没想到终究还是变成这样,屡屡为他退回底线。
宗霆在兰沉衣柜某层抽屉里找到自己那时
……终于在时间停止前秒,宗霆在兰沉愈发绝望目光中,点点头。
兰沉忙用手背挡住眼睑下方,防止那颗眼泪掉下——原来他也知道,以前宗霆,最不喜欢看他哭。
“谢谢你……”他哑声说,带着丝意想不到庆幸,又忙用手背,极粗重地擦几下眼睛,把眼睑下方皮肤都擦得通红。
宗霆第次在这间他亲手操办房子里留下来过夜。
他还记得当时给兰沉准备这套房子时心情。
好像在外面受尽风雨,来到他这里,讨要点点糖。
宗霆无声地望着他。
他无法读懂兰沉脸上表情。
个人怎会沦落到,向个曾经给予过他那多伤害人,去乞求陪伴呢?
他在向他乞求什?
兰沉满脸无奈,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怎也想不出该如何拒绝宗霆安排。
他眼泪原本就没干,被宗霆这样说,又隐隐沁出点湿意,眼看着就又要哭:“可是……可是……”
半天说不出句话。
宗霆看着他那湿漉漉双眼,心知到自己该走时候。
他若再留在这里,或许就真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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