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低头看着兰沉眼泪,几次想要抬手帮他拭泪,却又强忍着,虚虚握拳,垂落在身侧。
兰沉哭很久很久。
而陆昂也就站在那里看很久很久。
时间好像漫长到几乎停止。
原来痛苦这难捱,每分每秒都在饱受折磨
身倨傲,尽数溃败到塌涂地。
兰沉抬着脸,和陆昂对视,看着陆昂那只举起手掌,眼中缓缓地、缓缓地落出泪。
两行清泪滚过面颊。
他就这样无声地,对着陆昂抽泣。
带着身吻痕,满手伤口。
穿戴好满是尖刺铠甲,正反两面都是刺,面伤害想要拥抱他人,面伤害他自己。
尖刺刺入肌肤,流出鲜血,疼痛却带来清醒。
提醒他和陆昂该怎样保持距离。
陆昂都要疯,他被兰沉话刺得心脏喷血,气上头,忽然高高扬起手臂,眼看手掌就要挥下。
兰沉却躲也不躲,仍站在那里,睁着眼睛望向他。
…你用什身份来质问呢。和你连同学也算不上……”
尽管陆昂不久之前,还在告诉自己,兰沉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当他真从兰沉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候,他却耳鸣到好像突然和兰沉隔十几米远。
陆昂怔怔地看着兰沉,因为血气上涌,连手指都发抖。
“你再说次?”他轻声道。
“……说这是自己私事,用不着你来过问——”
陆昂想。
兰沉:差不
个人怎会有这多眼泪啊?
他怎好像有无数多委屈,好像心里压着无数多苦。
委屈旦决堤,就如洪水冲出重围,怎都拦不住。
他哭得停都停不下来,眼泪冲刷面庞,自己用双手去捂,带有盐分泪水把指尖上血迹都染开,在脸上留下道道洇开血痕。
陆昂只觉胸腔中气都要被抽走,心脏下下地抽痛。
杏仁眼中充满着陆昂读不懂情绪……像是股极端浓烈悲伤,又满是无法言说酸楚。
他不明白那是什——却被它们撞得心脏搏,手臂停在半空。
他被冻住。
这记掌掴终究没有落下。
陆昂到底不舍得。
“你所有权在!”陆昂急切地打断他,把他推到衣柜上,发出“咚”声,压着兰沉手腕抬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东西?你已经把自己卖给!”
兰沉转过眼珠看他,微微抬头。
“连书面合同都没签交易,还能成立吗?你以为谁都和你样幼稚,什都会当真——”
既然他们在互相伤害,那索性无所顾忌。
恶语伤人,他最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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