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身子僵,转过身,很快收敛住脸上心虚,说:“你也喝半。”
周行砚答应这个丝毫不讲道理条件,想不通自己有天会用这种方法哄人喝药。
云念捏着
他背对着周行砚,周行砚无法看见他脸上现在是什神情,只能瞧见那缕头发在他指缝间东倒西歪。
周行砚觉得他现在神色定很愁苦。
像是终于察觉到背后关注视线,云念回过头来,茫然地看圈,目光落在周行砚身上。
周行砚背对着他,坐姿端正,手里笔在纸上飞快轻巧地落下串串痕迹,速度远超他想象。
几分钟后,他端着药来到周行砚身边,装模作样地拖把椅子过来,在旁边坐下,盯会儿药,再盯会儿周行砚。
毕竟就算所有人都对弱不禁风小少爷学业不做强求,但这种事做得太明显还是不太礼貌。云念字迹像人样不守规矩不肯安分,他找很久规律。
云念本来打算趁机笑话他下,被他这“嗯”,反倒觉得自己被笑话,“哼”声,“你‘嗯’什‘嗯’,天到晚就‘嗯嗯嗯’。”
周行砚听着他抱怨,有点想笑,于是又“嗯”声。
张妈总算听明白,友好相处什都是表象,家里这小祖宗又在差使人呢。
“可别让叶总知道,否则又要念叨。”
最后实在装不下去,把那碗药朝周行砚推过去,说:“要不你帮喝吧。”
周行砚扭头,正巧看见他那双骨碌碌乱转眼睛,又默默把头转回去继续填他作业本。
云念凭着自己为数不多良知告诫自己,不要把人欺负得太狠,否则连作业都没人帮忙写,略有些遗憾地叹口气,重新端着那碗药,站起来往回走。
周行砚回头,就看到他端着那碗药,踮着脚尖悄悄往浴室方向移动,心思昭然若揭。
“这样吧,”周行砚忽然出声,“你喝半。”
张妈边和云念闲聊几句,边把熬好药端到床边,“该喝药念念。”
房间很大,周行砚在另边书桌都闻见那股苦涩药味,若有若无兰花香气早就被覆盖得干二净。
云念这次却是很顺从地点点头,说:“知道,谢谢张妈,放那里吧,会儿就喝。”
张妈离开房间后,周行砚侧过身看他。
那道孱弱身影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先是闻闻气味,然后张小脸就立刻扭曲起来,举着手挥散面前充斥着药味空气,直接败退回床上,坐在床边动不动,头顶翘起缕头发被揉下去又顽强地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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