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师姐就是这个习惯于今日事今日毕人,有着自己严谨作息。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其实她们俩少时关系并不算好。
至少她对越长歌第印象不怎样。话多且不靠谱,问她道法经文就脑袋空空,白长着张牡丹般美艳脸庞。
不过那时柳寻芹对所有人印象都不怎样。对于她云师妹也是样——病怏怏,又爱逞强糟蹋身子,糟蹋完还不遵医嘱,烦死。
犹在当年,犹在当年。
还是模样人,可时过境迁,心境会变。
这若隐若现青色,在灰蒙蒙中显得格外古朴大气。
越长歌跟在后头,想想,又伸手将她那根发带扯散,看着如墨长发翩然落下。
柳寻芹身形僵,听见身后那女人曼声笑道:“没什,你继续走。反正也快要到。”
过片刻。
“只是觉得你散着头发模样好俏啊,就和年轻时样。模样。”
当日整整个下午。
柳长老医书,始终停留在越长歌摇扇子时那面。
寸步不得动。
柳寻芹对此并没有什想说。
她听着药阁弟子们也渐渐离去,人声渐息。
柳寻芹自觉年事已高,比以前到底心胸宽广些,譬如她现在看越长歌和云舒尘都顺眼很多。尤其是越长歌,简直有个质飞跃。
“花里胡哨……”六百余岁越长老意义不明地哼笑声,将这几个字念遍,此后便没有再说话。
越长歌目送着柳寻芹进房,屋内灯火却直不灭。
应当还是在看书。
越长歌知道自己今日下午又扰她,害得柳寻芹书没看完。
柳寻芹顿顿,没有回头理她,嗯声:“你不也样,犹在当年。”
还是那爱扯她发带。前后地走路时,喜欢跟在她屁股后头。左右时,则总是习惯粘在右边。
越长歌问:“当年哪样?都不记得,你讲讲。”
柳寻芹从不爱讲故事,只是精准地给出评价:“花里胡哨。”
确切地讲,是那个艳光照人,走到哪里都相当惹眼越师妹。她能飞快地攀上任何她觉得有趣人,并且侃侃而谈,聊天聊地,自来熟得让人心惊。
她将书拢,站起身来,将其卷起,背在自己身后,准备带回去看。
越长歌自然地跟上来。
林间小道狭窄,若不想被树叶子刮蹭,只能前后地走。
柳寻芹走在前头,头秀发乌如徽墨,在身后用根纤细发带简约束。
天地苍茫间,暮霭团,她穿着身淡青衣衫,正逢腰间收窄,宛若娟秀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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