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陈也又说。
“你对脾气够好。”陆巡说到这儿,轻轻笑声,“你都没打。”
“肯定不能打你啊。”陈也皱眉,不明白他说这个干嘛。
“是啊,踹好几脚桌子也没打。”陆巡说。
“靠。”陈也也笑起来,笑两声又停住,心里过不去,“你打吧。”
对于陆巡来说,陈也同样也是。
“陆巡。”陈也喊他。
“嗯。”陆巡应他。
“月考成绩是故意,故意没考好,故意写错。”
“是因为怕老太太上火。”
没等陈也那边再出声。
“是害怕。”陆巡接着说。
陈也愣住,陆巡是在害怕吗。
他没想过陆巡是在害怕。
“怕你难受……也怕你离开。”陆巡声音低不可闻。陈也却听很清楚,他也突然明白那个剥开之后,最里面那层陆巡。
默着,互相听着对方呼吸声。
陈也看着桌子上被台灯照着干枯树枝,“陆巡。”
“嗯,在呢。”陆巡应声。
“不应该这废物,”陈也忍着不断涌出眼泪,“对不起,你……你别生气。”
“别哭。”陆巡声音有些哑。
“不打你。”陆巡说。
“还是打吧。”陈也说。
陆巡沉默两秒钟,“也行。”
陈也彻底放心,“好。”
“把药吃。
“后来把卷子复印又做遍,分数还行。”
“说和你去同个大学,说话算话。”
“你别怕。”陈也最后说。
陈也直以来都不擅长解释自己,也很少把东西都摊开来。可现在,陈也说这些话就像场汹涌潮汐,迎着陆巡就扑过来,陆巡跟溺水里样,心肺都发涨,涨发痛,却不窒息。
“好。”陆巡点头。
陆巡身边最亲那群人,父母,还是外公外婆,无论是主动被动,都在离开他。
尤其是陆巡外婆离开,到现在,地震对于陆巡来说都是恐惧。
陆巡大概直没办法正视离开,所以直抗拒开始。
从陆巡来这个学校这久,除陈也,陆巡没交个朋友。
对陈也来说,陆巡是个例外。
陈也狠狠擦把眼睛,“没哭。”
“陈也,”陆巡叹口气,“没生气。”
陈也就算脑子再直也不会真以为陆巡真不生气。
陈也深吸口气,认真说,“是扛不住,怕你忍来忍去,不想忍。也怕你为继续忍下去,最后让你个人担着,受不这个。”
陆巡安静听完陈也这顿剖析,最后说,“真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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