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诚惶诚恐,倒让唐纨不自在起来,接过茶轻抿口,放下杯子道:“匡总,你不用这客气,今天就当是老朋友间顿便饭,随意些就好。”
匡海山点点头,抬手招呼服务员送菜单过来,又道:“只略微点些,都是这里招牌菜,你看看,有什需要再加。”
唐纨接过来,扫眼,又递回去:“这些就够,两个人饭量有限,点太多浪费。”
“哎,好。”匡海山又招呼包厢经理,“劳驾,这边可以上菜。”
冷盘先上,红酒早就开醒在旁,服务员为二人斟上,匡海山端起酒杯敬过来。
跟匡海山吃饭地点是对方定,隔壁区中心商圈,正值饭点,堵起车来也是水泄不通,眼瞅着已经迟到,唐纨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贺准却优哉游哉地掌着方向盘,在快排成停车场车河里龟速移动,安慰他道:“保不齐匡海山这会儿也在路上堵着,你急什。”
唐纨幽幽道:“人家已经到,刚给发定位。”
贺准:“哦,那给你装俩翅膀,你飞过去?”
唐纨没好气道:“开你车吧,烦人劲儿……”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半个多小时,餐厅是家淮扬菜馆,幢灰白色外墙独栋洋房,正门处道开阔台阶延伸而下,四根罗马柱支起半圆形露台,内里装潢复古典雅,据说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公馆。
“小唐,还是叫你小唐吧,没别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亲切,自从调去兰致,咱俩也有大半年没见,哈哈——现在时常会回想起当初招你进来那阵儿,百多个管培生里面,你综合能
匡海山定位置在二楼包厢,旋转而上木质楼梯古朴沉静,唐纨跟在服务员后面进门,匡海山刷地站起身,绕过大圆桌快步走出来迎他,姿态低入尘埃:“哎哟哟,对不住对不住,早知道就不定这远,让你路赶来实在辛苦,主要是想着这家淮扬菜味道绝,想请你尝尝。”
“匡总言重。”唐纨谦逊道:“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都要来。”
段时间未见,匡海山肉眼可见地苍老,眼角蜷起褶皱多几道,鬓发添白,人也瘦,穿件深灰色夹克,衬衫领子翻出角在外,他也没在意,整个人消沉又寥落。
“别再叫匡总。”他感旧伤怀,嘴边肌肉抖抖,短促地笑下,侧身抬臂相引:“快请入座,茶是刚泡好,喝些润润嗓子。”
唐纨走过去拉开椅子,匡海山已经拎起茶壶往干净空杯内注入茶水,在三分之二处停下,推过来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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