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奇怪,你们个两个都换班,内科那儿也是替王主任顶班俞医生。”
严奚如推开隔壁诊室门,暖气充沛,把俞访云吹得脸颊泛红。他身边坐个不认识小孩,应该是新来实习生。
见到他,俞访云便放下筷子,这多天第次喊他:“师叔?”
这声毫无准备,还没来得及层层设防,喊得自然,嘴边还有粒米饭。严奚如终于择出点以前乖巧豆蔻味道,两三步跨至俞访云面前,放下盒借花献佛牛奶:“给你。”
俞访云诧异:“这是买来。”
俞访云把工作都交接,回十九楼。
只隔几层楼便音讯全无。严奚如白日冗忙没空去想,晚上却翻覆着揣想。曾经累得倒头就睡,如今才知失眠容易,第次为情所动,第二次为短暂情伤。好不容易睡着,还听出霸王别姬,只是那项羽唱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而是掩面喟叹句,天涯地角,相思无尽。
在梦中也吓出身冷汗。
这天从手术室回去,江简说晚上终于轮到自己值急诊班,严奚如心血来潮要顶他班。
“为什?”“没什,闲得慌,想看病。”
严奚如轻叩纸盒:“那这个呢?”下面是板草莓薄荷糖,俞访云接过不知道说什,又喊声师叔,这回绵软还似往常。那时候他再冷落人,只要师叔给点甜味就变回粘人豆蔻。
“怎办,再没良心也得顺着。”严奚如用手背碰碰俞访云额头,转身就走。
边上实习生看不懂这出戏,只打听:“为什今天又是俞老师值班,昨天不是才下夜班吗?”
俞访云捏紧那薄薄糖盒,终于笑下:“没什,因为想看病。”
电梯里人头攒动,可严奚如眼就看到他。才几日不见,这豆蔻下巴都瘦削,架着副自己没见过黑细边眼镜,覆层拒人于千里之外冰霜。他身边站着ICU主任,从容自若侃侃而谈着。豆蔻还是那颗豆蔻,但夜之间褪去稚嫩和天真,高高在上得像个从未认识过俞访云。
严奚如目光停在他身上。那副真诚善良不可能伪装,说翻脸就翻脸劲头也不可能是假。这豆蔻就是块拧结手帕,搭在手上温热,却舒展不出真心。想半天也不得其解,直下到楼,俞访云就在走出去之前瞥来若有似无眼。
口袋里东西硌着他指腹,严奚如若有所思。
晚上他在诊室吃饭,护士进来端盒鲜牛奶过来:“严主任又吃盒饭?们那儿人多点鱼锅,要不来吃点?”
严奚如抬头:“隔壁今日值班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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