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唰下拉开,俞访云弯下腰看她:“不行哦,你只能当江医生个人女朋友。”
“为什啊?江叔叔不
旁边跑开,花架重心便歪,朝前头栽去。严奚如跌到地上,紫藤萝铺身,心中却蓦然畅朗。因为那词中含章,只有自己听得懂。
那日之前,他把苦闷愁碌都,bao露给他看,于是俞访云在唱词里添句,告诉他——
“天地促狭,四时无常,都抵不过人心辽旷。”
灯火又通夕,凌晨四点多,俞访云被护士叫起。七床是个肝癌老年男人,孙女极其可爱,本来在过年前安排出院,近日肝功能急转直下,病情危重,看样子又是要在病床上过年。
伤口渗圈血,俞访云拉上帘子给爷爷换药,小女孩站在外面问:“俞哥哥,周没见到你啦。你是去陪女朋友吗?”
盖住他拳头,严严实实。
俞访云手掌朝上摊开,对面非但不接,还伸开五指与他掌心相贴,视线也叠在起。
贴掌对视,个眼神汪汪,个眼波脉脉,像谁和谁在紫藤萝花架下私定终身……手上牌子也黏糊糊,不知道是谁渗出汗。
胸牌都要在手心里化,啪声脆响,严奚如手心挨掌,东西也被胡乱塞。俞访云扭开头——给个塑料牌而已,演什《玉簪记》。
可他被打之后笑得更开心,手撑在豆蔻腰后,轻轻开始哼唱。用绍兴腔调,音调在天上飞,但音色深又醇,叫人沉到湖底,周遭烦都漂远。仍是那两句——
俞访云捏着药镊,耐心回答:“不是哦。”
“那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俞访云忍不住想笑,这是除“大夫,能吃辣吗”,他在病房听过最多问题。
帘子里只有金属磕碰声,直没等到回答,小女孩忍不住探进头来,被俞访云压着脑门推出来:“没有,小双去外面等着。”开腹伤口多少有些可怖,少儿不宜。
小双背对着床帘,很满意:“没有就好,那以后让来当俞哥哥,江叔叔,和严医生女朋友。”
“经之四时,四时无常。行至天地,天地促狭。”
“公子切莫慌张,那末走山观水,为你铺就新明堂。”
俞访云诧异看他:“你还记得这两句?”
“当然,回去字句琢磨好久,终于明白它选自哪里,”严奚如吹声轻哨,“选自俞豆蔻写,《豆蔻记·劝师叔笑口开》。”
豆蔻自己也开口笑。相视笑完,又不好意思起来:“随便哼,不是特意唱给你。”俞访云下站起来,“下半夜还要值班,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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