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把汗,嘴巴继续叨叨,“唉,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碰上事够衰,连这种离奇‘树砸人’、几乎零概率事件也会发生。这树好端端,怎还能自己倒呢?既没被雷劈,也不是啥大台风,总不能是这树被虫蛀空心,漫溢洪水渗进芯里,它承受不住就z.sha?……”
王飞宏天马行空地乱想,脑洞大过黑洞,自己个人嘀嘀咕咕地说话。
他抬头,正想和顾勉搭话,猛地惊叫,“哎呀,顾勉!你这绷带都滴血!是不是下车追架子跑太快,扯到伤口,又崩?!”
“快快快,你赶紧重新包扎!!”他皱着眉,不敢耽搁,见顾勉还是雕塑似守在门口,劝道,“知道你担心如溪,可你光看着也没用,身体恢复休整得要时间,医生都说没事,最后肯定没事。”
顾勉面色毫无波动,看起来不为所动。
顾勉阖目,嘴唇翕动,重复曾经说过话:“有点难过吧……”
他扯扯嘴角,心想,当时自己确实是难过。
但那种感觉和现在相比,又有极大不同。
比起单纯难过,还混杂着诸多浓烈情绪,悲伤、惶恐、痛楚、后怕、揪心……个中滋味难以准确描述,远比轻飘飘句“有点难过”,来得剧烈、深刻,深入骨髓。
顾勉用力按按眉心,指骨微颤。
。”
“小勉,你懂意思吗?”
‘顾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淡地说:“不明白你为什心求死,但尊重你选择。”
“至于其他——”顾勉垂眸,“没什好说,哪怕确实不希望你离开。”
‘谢如溪’失笑,语气有几分戏谑,“因为没完成思绪嘱托,好好照顾?”
王飞宏咬咬牙,“不是,你现在这邋遢、狼狈,万
他心脏有点发闷,细密疼痛蔓延,意识慢慢分离体魄,像坠入逼仄晦暗深海,每次用尽全力攫取稀薄氧气,却仍渐渐失去赖以生存气力。
“顾勉!”王飞宏喘着气跑过来,额角布满汗意,“如溪怎样?”
他在十二楼下来,刚刚和落水两个小孩家长打完交道,急急忙忙跑下来,想解谢如溪情况。
顾勉回神,扭动僵硬脖子,哑声说:“医生说没伤到要害处,很快能醒过来。”
王飞宏长舒口气,瘫坐在冰凉椅子上,双手合十,连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顾勉’沉默,久久不语。
半晌,他移开视线,“可能真如你所说……”
“有点难过吧。”
咣——画面点点碎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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