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你当知道身陷囹圄,身不由己。”沈怀玉点到即止。
萧厉早已知道他答案,只是不甘心地想要再问问罢,自己如今掌管锦衣阁,早已不是说走便能走自由身。
又或者,生于宫墙内,本就没有自由身。
不追逐权势,便会被碾于权下。
两人对完话后,又安静下来,萧厉起身后向沈怀玉伸出手,“走吧,该回去。”
萧厉不再劝阻,他看着石碑上阿兰二字,母亲,这就是心上人,是见过最好看人,也是喜欢人。将他带来见你,想,您也会喜欢他。
碑旁柳枝微微拂动,就像是隔世回应。
萧厉唇角微弯,拂衣跪在石碑前,头微低下,从沈怀玉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点肃穆侧颜。
沈怀玉垂眸看着那石碑,它就静静地伫立于此,他突然想到自己父亲,罪臣不配下土安葬,都是由牢狱丢进焚炉便草草事。自己如今,连个祭拜地方都没有。
萧厉衣袖被拂开,沈怀玉跪在他身旁。
沈怀玉没出声,萧厉只作自己方才什也没问,过会儿他道,“怀玉,陪去看看母亲吧,她会想见到你。”
因为方才刻意沉默,沈怀玉没有拒绝。
马车驶出宫门,穿过热闹街道,在处郊外后山停下。
萧厉将沈怀玉扶下马车,二人沿着小道步行上山。
这后山绿林森森,偶听鸟鸣,倒是处隐蔽清净之处。
山路崎岖,萧厉自始至终都牵着沈怀玉。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过片刻,正在半山腰萧厉就见天上乌云密布,心道坏,恐有大雨。
果不其然,滴雨水滴在他颊边,随后“哗啦”声响起,
说来好笑,他们二人前来祭拜,连香与纸钱都没带,就这干巴巴地跪着。
“母亲是胡人,她从来都不喜这里规矩,”萧厉突然道,“所以想,她应当也不会喜欢这些。”
沈怀玉淡淡地应声。
“怀玉,你喜欢这里吗?如果带你离开,你愿意吗?”萧厉没有看他。
不喜欢。
穿过几条小道,块石碑立在不远处,那碑上刻着“阿兰之墓”。
萧厉走进,“阿兰是母亲小名。”说着话,他蹲下拔着碑前杂草,轻声道,“有段时间没来,母亲,你可别怪。”
沈怀玉站在旁,看着萧厉动作,他蹲下身,拔走棵草。
萧厉瞧见制止道,“这里泥土会将你衣摆弄脏,怀玉站着就好,很快就拔完。”
沈怀玉没有听他话,“无事,来见长辈,总是要表示些诚意,这是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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