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梅看到上铺卡拉还在熟睡。她没换衣服,黑靴子细高跟从毯子下头探出来。卡拉曾这睡过回,因此梅未作多想。她轻手轻脚地更衣穿鞋,轻轻地开锁,轻轻地出门,尽量不吵到卡拉。她让自己在这片空间留下印记尽可能地轻微,不被人看见让她感到舒适。
这儿是加利福尼亚州,圣洛拉镇,梅上大学后第六周。
整天,梅都待在外头,没回寝室。她觉得这样更自在。她依旧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眨眼间,寝室里友谊便结成,宛如忽然冻结厚冰,唯独她格格不入。
每天晚上,卡拉和同层女孩会聚在浴室里,身披浴巾,挡着水池,倾身凑向镜子,勾描唇线和眼线。浴室在走廊另端,可坐在寝室桌边梅仍能听到她们欢声笑语,比吹风机嗡嗡声还要响。
“认识他人需要时间,有时得好几年呢。”母亲在电话里这说。
THEDREAMERS1
起初,人们归咎于空气。
毒素弥漫虚空,危险随风而至。这是种古老说法。灾难降临那夜,大片迷雾从城市上空缓缓飘过,宛如某种气象,或是起火后烟雾——后来有人这说,可没人找得到起火点。有人说这得怪罪于干旱,连年干旱使得河水干涸,黄沙漫天。
无论它到底是何物,它悄无声息地来:突如其来困意,猝不及防闭眼。大多数病人是在床上被发现。
不过,有些人会告诉你,这种病并非头遭,它远房亲戚早已造访过们同胞。在早几个世纪前留下信件中,你偶尔会翻到些记录,记载种古怪睡眠状态,神秘莫测,久久不醒。
不过,梅向母亲隐瞒好些事。比如说开学第周,几个男生来敲门,说走廊
1935年,两个孩子爬进沙尘舱睡觉,九天九夜都没醒。类似病曾席卷过个墨西哥村落——尼恩特村,村名意为“乌有”。在那之前三千年,位希腊诗人描述个海滨村庄中连串离奇死亡:他们死,像是为梦所裹挟——据后人转译:像是沉没于梦中。
这次,它始于所大学。
个女孩从聚会上离席,她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她对朋友说:“好像发烧,像是得流感,还很累。从来没感到这累过。”
THEDREAMERS2
女孩室友——梅,事后回想起自己被开锁声吵醒。漆黑之中,室友卡拉爬到上铺,弹簧嘎吱作响。卡拉像是醉,她从进门到上床动作是如此迟缓。可屋里太过昏暗,看不清楚。同往常样,两人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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