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底子把船往黑暗处开,黑暗总是在前边不远,却怎都开不到,朦胧月光像盏舞台射灯,紧紧跟踪着男角女角。有两次锅底子想熄火停船,李雅不允许
“冻死。”
“收趟蟹子。”
“不去,怕冷。再说皮裤靴子都在屋里。”
“要皮裤靴子干啥,用不着。”
“不行,今天太冷。”
李雅闭着嘴不说话。
金浩说:“你们这些下三烂,在面前装正经,限你们两天统统给滚蛋!来时候简单瞅瞅,船破损好几处,不追究责任你们就烧高香,还想要钱?”
李雅说:“是干过洗足,干过服务员,自己磕碜自己认,但船没有破损,敢较这个真儿。老板,森哥钱你就给吧。多干这个月不要。别少森哥钱就行。”
锅底子说:“金老板,给你磕头,把森哥钱给吧,你也不差这仨瓜俩枣。”
金浩脚把锅底子踢翻,因为用力过猛自己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是个二百多斤大块头,爬起来比较费劲,锅底子趁机往外跑,他看看李雅,李雅摆手,他蹿出门。
“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
金浩翻翻眼皮。
“他是你野汉子?”
锅底子说:“她是森哥女朋友。”
金浩脸不屑。
底子。
“叫爷爷!”
“哎哟,轻点儿,金爷爷,没差事儿吧?”
“没差事儿?嗯?没差事儿就不能收拾你?”
金浩用脚后跟用力磕锅底子后背。
“跟去还怕冷?真没出息。”
锅底子瞅瞅李雅。
李雅说:“你不去可别后悔。”
“去。”
两人上船,锅底子发动机器。
李雅抓起两件大衣,跟着跑出来,金浩追到门口,朝他们撇出个酒瓶。
门外太冷,加上酒劲上头,金浩关上门,倒到床上睡过去。
李雅抱着大衣追上锅底子,给锅底子披上件,自己穿上件。
这半个月都是干冷干冷,海上无风无浪,小船摆在水里,纹丝不动。
李雅说:“锅底子,咱俩上船。”
“鸡毛女朋友。你以为不知道你是干什?打听过,要不要说出来?”
李雅说:“没干过亏心事。”
金浩说:“那你在浪沙洗脚房干啥?”
“上班。”
“好人家姑娘还有在那儿上班?”
锅底子疼得差点儿站起来。
金浩条腿滑落到地上。
“你敢?”
锅底子重新趴下。锅底子怕人很多,但他最怕金浩,他亲眼看见金浩把个雇工门牙踢掉三颗。
李雅替锅底子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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