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老公,稍等片刻。”
“热乎,热乎乎。”
“必须热乎乎啊。”
大张闭上眼。
“唉,哪儿去弄啊?”
“不想跟女人讲球。”
“不是女人,是你老婆。”
“老婆早跟离。受够。”
“那是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也总说要甩,不要,知道你是逗呢,你没有那坏。”
“累,你走吧。”他躺到纸壳堆床上。
他忘记,这人已经在他这里三天。
“你老婆啊。”那人说。
她也忘记,昨天还说是他英语老师呢。
“谁?”
“你老婆呗,还能有谁?”
凌导却没有理睬,或许根本听不到。
大张挤上前。
随行大汉抬胳膊拦开。
没有要到票,大张下不来台,他想表演个侧手翻,结果砸,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
他爬起来,挪到棵树旁。
臂松下来,再去翻栏杆,到下个区域。
以前这是小范干活儿,现在交给大张。赛后大张能得五十块钱。
不知什时候,大张跟哥哥闹翻,不再回哥哥家。白天,他在球迷角东站站,西坐坐,夜深,他踉跄着步伐,回到他窝。体育场外日本房已经拆迁,剩半栋水泥楼,晚上,大张睡在那里。
大张摸摸后脑勺,摸到个地方,倏地收手。
他把手含在嘴里,呼呼吹气。
“老婆自有办法。”
她弯腰从地上抄起个热水瓶,打开塞子,冒出热气。
“看,看啊。”
“热!怎弄?”
她做调皮状。
“这就是家,哪儿也不去。赶也不走。”
她蹲到他身边,抚摸他额头。
大张睡过去。
会儿他醒来。
“有碗小米粥喝就好。”
他捂下后脑。
她知晓白天发生切。
“素质真差,怎跟大迟比。”
“你不懂。他是那茬子最好右边后卫,防守稳,下底传中到位。”
“呸!人坏等于零,个个,呸!”
球赛结束,他仍在树下坐着。有球迷递给他瓶啤酒。
大张喝口,呛出来。他把酒瓶放到地上,就这声不语,坐到半夜。
街道完全空,大张拎起地上军大衣,披到身上,摇摇晃晃往窝走。
“谁呀?”
大张发现有人在他窝里。
实际他受伤不是手,而是后脑勺。
那是白天,球赛快要开始,没有人给他票,他硬往里进,被武警拦下。新换小武警并不知道他是谁。
球迷起哄。
正好有队人进贵宾门。
大张喊道:“凌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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