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毫无保留地演示着他洁癖。他哎哟哎哟地朝着自己手叫。这叫声很年轻,跟他外表完全不符,完全没有老年人持重,其他人被逗乐,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这之后,他们交谈斯文、谨慎,有分寸,他们距离感和偶尔吐出来普通话,使他们变得不像乡亲,像新朋友,像成熟过头年轻人。
他们随后集中打扫通。主要是清扫积累灰尘,开窗透气通风,虽是夏日,冬天聚攒湿气和霉味在空气里无处挥发。所有门窗打开,客厅正中电风扇呼哧呼哧地摇,个多钟头,那气味才渐渐散去。
钱老师主动对房间进行分配:老李住在楼下南北通透大卧室里;老赵和钱老师住二楼楼梯口小房间;孙老善住二楼最大带卫生间卧室。钱老师带着大公无私、考虑周全自得回到房间时,老赵已经满脸不悦地等着他。对于自己显而易见次要位置,他有种不受尊重屈辱感,好歹他是医生老子,上海六七万平方米房子里也有他单独个房间——其实他也愿意屈就和钱老师个屋,关键在于钱老师不是先征求他意见,而是直接安排。
老李住楼下没意见,孙老善个人住在大房,俩挤这小屋,这算怎回事?倒是无所谓,你身体不好,睡不踏实可不好。话说得好听,但口气有意露出丝不悦破绽。
钱老师对老赵反应早有所料。他笑着说,你看,们住是孙老善房子,节省旅馆费用;两天倒好,时间久,可是笔不小开支;过几天们还要买菜买米买油,你都没有钱,老李估计也没什钱,只能靠他。现在最要紧是不能让他觉得委屈。老李就更不用说嘛,唯女性,尊重妇女,爱护妇女,必须让她睡楼下。
事情自然是这个理,从钱老师嘴里说出来,老赵还是觉得不爽,心里想这个钱老师看着谦卑穷酸,小心思倒是多,但他不再言语。
住宿分配之后是家务分配。厨房清理分配给老李管,但打扫卫生这样事又落到老赵和钱老师身上。孙老善倒也没有客气,他回到自己房间——其实是小林卧室,老李现在住才是他房间。钱老师手拿着扫帚,手捂着自己腰搞卫生。老赵劝他休息,他摇摇头表示不从,不可商量,定得搞。这是他钱老师仅能坚持事儿。
孙老善家离老赵老宅直线距离也不过千米,大望洲就这个弹丸之地。老赵是平房,而且早就断水断电,孙老善家水电正常,应该得益于孙老善大名在外,也没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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