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逃也似跑出去。
没等跑出门,就后悔。
种生离死别之感涌进胸口,想就此趴在脚下长满小草镂空砖块地上放声大哭。但不敢停下脚步,感觉后脑勺、背,如千万针扎着,种别样恐惧让倏忽汗流浃背,风吹,冰凉冰凉。而当穿过来,走过重檐小亭和段花间小路,再次到达湖边之时,想也没想,直接跳下去。
入水感觉十分奇妙,如山般沉重又似羽片轻盈,能听到溅起水花哗啦声落到水面上、莲叶上,落到突出水面块太湖石上,下颌栽进淤泥,腐臭呛进鼻孔,不由自主张开手臂,瞬间被水下狐尾藻和莲叶缠绕托举到水面。头露出水面刹那,在水面反光中看到大片碎光和荡出很远波圈,呛水,大股黏稠经由鼻腔进入气管,也许是肺里,童年时在城外野地上放风筝画面帧帧在眼前闪过:姐姐穿着鹅黄色抓绒夹克,马尾扬得老高,边叫着名字,边牵着线往远处跑;母亲站在灶前炸肉条,只手用长筷子在锅里拨弄,另只手捏起盘子里炸好肉块放在嘴边吹吹凉,放在嘴里——小学校门口那个卖竹筒粽子伯伯刚推着车经过,香味刚刚飘进鼻孔,就被从水里拉起来。
几只手强硬野蛮地把从水里拉起来,这才发现,水刚刚没过膝盖。
担心再走几步真要把衣服扯烂,但又不知道该怎说,只好咬牙硬撑着往前走,好在不远。
医务室门外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人,看样子应该早知道要来人,远远地看到们就把门推开。进门把女孩放在靠东墙医疗床上,其中个穿白大褂人端着消毒用品,蹲在地上查看女孩腿。往旁边靠靠,说,行吧?另个穿白大褂人拿来卷白棉纱布,边拆封装边白眼,说,行吧?啥叫行吧?你这想走啊,同学受伤,你连等会儿耐心都没有啊?先等等吧,没准得送医院。
们不是同学。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受伤女孩抬起头朝看眼,马上又低下头去。
被左
——只是,这眼就够。
直到现在,仍然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是种怎样感受。
天哪!听到心里喊声。女孩抬头瞬间,看到那张带着泪珠圆脸,很白,很小,下巴很尖,小小鼻子,上嘴唇微微翘着,有几根头发沾在腮边泪水上,她抬起眼睑朝投来目光那锋利,像薄薄刀片,把心割伤。
们不是同学。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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