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忘不这份仇怨。所以位极人臣时,臣曾经无数次想要让百年簪缨世家倾覆,给他们眼里卑微如野草女人陪葬。”
燕知微笑,双手交拢合在处,带着些心狠:“陛下会不会觉得睚眦必报?”
“当然不会。”楚明瑱本是安静地在听,现在抵着下颌,看他眉眼飞扬,却是笑。
“知微在朕眼里,从来都是知微。”
楚明瑱看着他抬起脸庞,眼底有着莹莹光芒,淡淡笑道:“朕当年愿意带你走,并非是因为燕家。朕当年纵使落魄,也从来没有看得起燕家过。”
,欲望,地位,富贵……切他都享受过。燕知微自文不名到蜚声天下,从生如草芥到国宰相,再至掌凤印贵妃。坠落,再起复,跌宕起伏命运,让他度过足够看穿世情七年,原本年轻尖锐棱角,也被打磨足够圆融。
楚明瑱看着他情绪起伏,大悲大恸,知晓他小燕终于彻底地向他敞开内心。
“娘死在个雪夜,躲在柜子里,看着张氏带着仆从,掐着娘亲脖颈,碗药灌下去,她气若游丝,快要命不久矣。张氏很快就离开,她想要让娘‘病死’,而非‘,bao毙’。”
楚明瑱在宫廷里,也见过许多妃嫔身影消逝。父皇荒唐,后宫斗厉害,很多妃嫔都成为没有名姓白骨尘灰。
“她还有息尚存时,曾对臣说,要飞上最高枝头。她希望改变命运,不再像她这般,生死由他人。”
“陛下可别骗臣,臣要当真
“答应,按着娘愿望去攀高枝,无所有,什都敢赌,大不就是行差踏错个死。”
燕知微眼底融出点笑意,似乎在楚明瑱面前,彻底地展露出他内心角落。
他甚至意气扬扬道:“燕知微命贱又如何,那些命贵人,比位高权重吗?比功业更高吗?比活比久?”
他们从来不知晓,是娘把当年攒下首饰换成少年笔墨纸砚,供他挑灯读书。她双手浸透冷水,替他洗衣服,缝补白衫破口,或者是在他睡前,为他唱首歌,哄着哭累孩子在冷雪夜里安睡。
“娘对这个世界来说很轻,好似被遗忘,没人记得她是哪里人,从何处来,叫什名字。可她也曾是少年时燕知微,全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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