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崇煜醒来是早上六点。
已经固定好
生物钟，想再多睡十分钟也不成。
起床下楼，梁峙正在厨房烧水泡茶，听见声音才走
出来，倚在门框上看他。
“起？”
梁峙抱着胳膊朝他笑笑，伸手指着餐桌上刚买回来早餐，“吃饭，然后换衣服。”
转头四顾，屋里只留着
盏昏暗灯照亮，身上被子也已经盖得严严实实。
枕边不知道什
时候多份检讨书。
拿起看，像是故意用左手写，字迹歪歪扭扭，很丑。
第句还是剽窃他创意，“
写下这份检讨，是因为在校内与同学打架，在这件事情中，充分意识到自己错误……”
重新躺回床上，周崇煜将脸埋进枕头里。
床下男人似乎哑片刻，随即答道：“不会。”
口气很柔，但不加任何拖泥带水。
只是收到这坚定两个字，没有多余解释，周崇煜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信。
“梁峙。”隔会儿，周崇煜又道。
“嗯？”回答他依旧是那个低沉平稳男声。
，”他淡然地耸耸肩，“对方该打呗。”
这话下让周崇煜不知该怎回答。
他本想憋肚子话，想跟梁峙强调是对方欺负女生有错在先，强调主任漠不关心，强调那个乐哥空口狡辩，但到头来，梁峙似乎仅用简短句话就概括事情全过程。
对方该打。
所以没什好后悔。
周崇煜站着没动，似乎已经有所预感
梁峙床和被子都很柔软，上面依旧携带着那种烟叶和古龙水混杂气味，像是在森林深处点燃簇篝火，举目皆是深沉冷绿色。
四周寂静中，雪与雾发出温暖声息。
仿似个厚实怀抱。
令人安心。
***
周崇煜喉咙有点苦，上下滚动下才问，“这个世界为什是这样。”
“……”
这次梁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难，他直也没能想清楚。
后来，周崇煜不记得自己到底问梁峙多少个问题，
只记得再醒来时，梁峙已经不见踪影。
心中憋屈不知怎就消解大半，周崇煜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梁峙……”也不知过去多久，周崇煜喉咙里发紧，出声就开始微微颤抖。
“嗯？”身边人果然还在。
周崇煜张开眼，视线被手臂重量压得略有些模糊。有微烫液体顺着眼眶流下来，淌进耳朵。
“看书上说，基因遗传是没法改变。老打架，是不是证明，有天也会变成周远山那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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