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琛静静地看着季倾羽那张失去往日骄矜光辉脸,仿佛又在其中看见那个站在漫天雨幕里少年
然深深地皱起眉,沈则琛第次在他脸上看见名为痛苦表情,“但无论哪种都好,也没办法再去问妈到底是怎想,因为她已经死。”
沈则琛再度将手轻轻搭在季倾羽手背上。
“她努力地当作什都不知道,切都没发生过,她直在忍耐。”季倾羽低着头,“可是人忍耐也是有极限,就像紧绷弦最终会断,妈也像那根弦样,断掉。”
“她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有时候会情绪,bao躁地摔东西,发疯般在家里客厅大吼大叫,有时候又躲进自己房间偷偷地哭泣。她开始说些听不懂话,她说她恨爸,她恨这个世界上切,她说这个世上所有都让她觉得害怕。”季倾羽低声说,“那个时候才知道爸带给她伤害究竟有多大。”
那样母亲度令他感到陌生,歇斯底里或许不足以形容她疯狂程度,她时而狂躁时而温和,时而喜悦时而悲伤,她苦痛与激情都太过极端,像地球两极,她每个动作和表情就像荧幕黑白电影,尽管时间褪色,多年以后,季倾羽还是能回想起那些阴暗画面。
“爸喊她去看医生,她坚称自己没病,不肯去医院。其实也觉得她没病,她只是太过痛苦,她在痛苦中已经生活太多年,所以她撑不住。”季倾羽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天,外面正在下雨,只有和她在待在家里,她突然就像发疯样跑出家门,跟着追出去,可是等追到路口时候,已经晚。”
“永远忘不看到她躺在马路中央那个画面,她倒在血泊之中,像躺在用玫瑰花瓣铺成地毯上,看起来那凄凉,又那寂寞。”不可避免地,季倾羽眼眶开始发红,“雨下得真大,就站在那样雨幕里,看着她尸体,那个时候想是,真无所有。”
那天发生所有事情对十四岁季倾羽而言就是场噩梦,而这场噩梦直在持续,他反复地梦见那个下着雨午后,天地寂寥,人也寂寥。
“所以无法原谅爸,不,他根本就不配做爸。”季倾羽红着眼,露出仇恨眼神,那是种刻骨铭心恨,“如果不是他,和妈人生或许都不会这糟,妈不会拥有这样结局,也不会失去唯亲人。”
平常绝对不可能从季倾羽口中听到话,此刻他却当着沈则琛面毫无保留地全都讲出,直率坦然不像季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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