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直看着,看到天空中亮起片鱼肚白。
过年所有店铺歇业三天,邮驿馆也不开门。于是陆沉在贺家住三天。他住那间屋子正是贺平安住,衣柜里叠着贺平安从小到大衣服,柜子上刻着各种各样花纹。到处都有贺平安影子。
再到书房,桌子腿旁边放着个圆圆垫子。陆沉想起,在自己书房里,贺
贺夫人又说,“陆公子,还想问个事……”
“何事?”
“你们京城姑娘……都肯不肯嫁到外乡?”
陆沉愣。
“前段时间,家那小子给写信,说是有心上人。”贺夫人笑道,“也不知,人家京城姑娘看不看得上家那傻小子。”
摇头,“不记得多少。”
“那就罢,在洛水村教书,正好还缺个先生。但不懂四书可不行。”贺筝走到书架前,拿出本薄薄书帖,“陆公子,你字太过拘谨,瞻前顾后总想要面面俱到,便显得小气。楷书可以先停停,以后多练行书,不要计较结构,还能进大步。这本《麓山寺》最是畅达腴润,写字只是为直抒胸臆,临此帖,你大概便能体会。”
这时贺夫人走过来笑道,“家官人是个老教书匠,就好为人师,公子不必在意。今天过年呢,出来吃饭吧。”
饭桌上,贺筝又问陆沉,“替人捉刀你可有兴趣?”
“何为捉刀?”
贺夫人说得平平淡淡,可是字句却仿佛在陆沉心尖上剜肉。
陆沉摇摇头,“也不知道。”
深夜,陆沉个人站在窗边,他自然睡不着。
没想到贺家人这容易就让自己住下。
夜里雨还在下,窗外依稀灯火明灭。这窗子是在二楼,造得很别致,飘出去半,用朱红围栏围起。靠着围栏,冰凉雨滴时不时飘在脸上。陆沉看着雨,淅淅沥沥,把整座城都冲刷干净。
“城中邮驿馆,专有门营生便是替人捉刀,捉刀分两种,种是替人写状子,又称讼师。种是替人写信,又称润笔。你那字在学堂上只算得中品,但是在捉刀馆可算得是上品。正好与那驿丞相熟,可替你引荐。”
“那便多谢贺先生。”
晚上,贺夫人收拾出间屋子让陆沉暂且住下。抱两床被子铺好,“这屋子原先是两个儿子住,如今都去京城。对,”贺夫人回头对陆沉道,“那两个儿子,个叫贺温玉,个叫贺平安,陆公子既是京城人,可曾听说过?”
陆沉摇摇头。
“也是,京城那大呢……那两个儿子写信说过年回来,今天都三十,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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