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汉、郑州、开封到嘉祥这段路上,最感兴趣、最想看个地方,却是位于嘉祥郊区汉代武梁祠。这座汉祠,曾经被黄河烂泥淹埋在地下好几百年,直到乾隆年间才被金石学家黄易重新发现。可是因为嘉祥和外界颇为隔绝,交通不便,它直不怎为人注意。直到今天,还是没有多少人晓得这地方。
但几百年来,武梁祠却直吸引着批很特殊中外访客。在清代,不少金石学家来过,史学家也来过。在现代,北大名教授容庚来过,法国汉学家沙畹来过,甚至连美国“中国通”费正清太太也来过。那年春天,哈佛大学巫鸿教授那本全面探讨此祠英文专书《武梁祠》(WuHung,TheWuliangShrine),刚好由美国斯坦福大学出版社出版不久,读后印象十分深刻,也决定专程到嘉祥去走趟。于是,武汉、郑州和开封这三个大城,对来说,反倒变成是“陪衬”,只是通往嘉祥去三个中途站罢。
所以,在武汉也只准备停留晚。那天抵武昌后,傍晚时分,便乘公车,经武汉大桥,到长江对岸汉口市中山大道去,为吃蔡林记热干面,和四季美汤包。第二天,游罢归元寺和黄鹤楼,又在长江岸边家酒楼,吃过武昌鱼,饮过长江水,再买几两上好茶叶后,便乘搭下午4时5分始发218次直快火车,离开武汉到郑州去。火车在凌晨2点多到达郑州。郑州站是整个中国,也是整个亚洲最繁忙、最多列车停靠火车站。火车站对面那些旅馆,不论大小,都是通宵营业。夜里两三点,还到处可见到刚抵达成群旅客,挤在柜台办住宿。在中原大厦宾馆,找到间简陋客房,沉沉地睡五个小时。
郑州,商代中期个都城,真是片古老土地,比安阳还要古老。第二天早上8点多起床后,走到火车站广场附近,正巧有家标榜“国营”旅行社,正在拉客去游黄河以及郑州北郊大河村遗址。
“车子就要开,你快买票吧。”那小伙子说。
半信半疑。知道,所谓“很快”,里头往往大有古怪,经常是要等整辆车子坐满人,才会开车。
“不骗你,们是国营,时间到就开车,不像个体户。”
这倒是真,而且大河村遗址很吸引。于是买张票,二十五元人民币,除车费,还包午餐。果然,这家国营旅行社没骗人。9点半到,车上只有零零星星十余人,却居然准时开车出发,十分难得。
大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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