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步行穿过离泰拉斯街不远那段长长、阴郁路段。街面上是小店铺,楼上是公寓。有家玻璃屋顶下面挂着洗好衣服。在白天你可以看到天空。就像座毁坏宫殿。他们鞋子在地砖上刮擦着。在遥远尽头可以看到那个广场树。
他觉得冷飕飕,很虚弱。他躺在床上紧紧抱住自己,想暖和暖和。他看着她脱衣服,她小肚脐露出来,像枚珠子,平坦小腹扁得像比目鱼。她回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她喜欢自己屁股。形状不像滴油,她说,这点大家向来都看得见,倒很像两只苹果。迪安无动于衷。
“没带东西。”她溜进来睡在他旁边时候,他提醒说。
“不需要。”
“安全吗?”
施是有充分理由——她自始至终爱着别人。那个男孩每个周末都定期来看她。所以,其实原本无论如何都不会得逞。想到这点倒让人感到宽慰。个学生,你是不会介意妒忌个学生。说起来,总比是珠宝商或者酒吧老板要好吧。最终还是搞清他名字:杰拉德。
那些宁静早晨。安-玛丽穿过卡鲁日广场。那地方很小,有家杂货店,家小咖啡馆,家鱼店。她走路去上班,脚后跟踩在地面上发出射击般回声,身上还萦绕着床笫间没有消散余温,她肉体还热着并且毫不设防,嘴角显得闷闷不乐。迪安还睡着,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百叶窗关着。他从不做梦。他就像个死去音乐家,像个累坏长跑运动员。他没有力气做梦,或者毋宁说他做梦时候是醒着,那些梦很奇妙,至少因为这点:他有能力延长它们持续时间。
持续才是切。谁都本能地知道这点。这个问题悬挂在他们两个头顶上,像句没有说出口句子。它就躺在他们床上。安-玛丽所有欢愉始于这样个希望:他们还只是刚刚开始,他们前方是婚姻和告别欧坦,但是就像印着她梦底片,他感觉到却恰恰相反。对他来说每个小时都是煎熬,因为越来越临近终点。不太清楚他是否意识到这点。他真能感知到自己命运吗?也许能吧——说不准。
星期二晚上。在弗伊咖啡馆吃三明治。迪安喉咙开始发疼,她有点轻微咳嗽。她累。那天很辛苦,她想早点上床睡觉。
“好。”他同意。
“是,”她说,“前八天,后八天。”
他没说什。这个公式是她从母
“可不想个人待着。”
“也累。”
“别。”
“好,”他说,“们再找时间吧。”
“不行!”她坚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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