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来工作几年,本应练就处变不惊扑克脸,可是那个年轻人竟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他。真没用,还是太缺乏锻炼。
“早上好,早上好。嗯,早上好。”
他路上跟人打着招呼,走进工厂。每个人见到廉太郎都会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开叉车生产准备员差点弄掉货物。
原本吵吵闹闹更衣间也瞬间陷入静寂。声浪分为二,廉太郎好似摩西般走向自己储物柜,开始换衣服。
他今早出门时,还觉
他察觉到视线,便转过头去。杏子不知何时醒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廉太郎。
三
住院第八天,廉太郎衬衫用完。
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完全可以趁周末出去多买些,也可以送去洗衣店清洗。
但是,廉太郎什都没做。
管他叫“小天真”。
那个“小天真”听到廉太郎提起超出医保范围治疗,露出为难神色。他似乎知道有这个东西,很快就回答:“您是说HIPEC对吧。”廉太郎早已忘那是什东西缩写。
“如果患者本人有强烈意愿也就算,否则肯定不会推荐。因为那种疗法有可能引起严重并发症,当然也很花钱。另外,做这个疗法还要完全切除腹膜,之濑女士播散范围那大——”
没用,请放弃吧,很难成功。“小天真”把后面那些负面词汇都咽回去。总之他想说,就算花很多钱做那种非医保治疗,也得不到什效果,甚至有可能恶化。
听完“小天真”解释,杏子毫不犹豫地写下句话。
“早上好。”
临近七月,梅雨季节快要结束。每个电视台都预报这是今年最热天,并提醒人们预防中暑。
廉太郎用手帕擦掉汗水,对前面纷纷走进总部大楼员工打声招呼。
“啊,早上……好。”
个男员工转过头来,顿时隐藏不住脸上惊愕。那是廉太郎调去工厂之后入职年轻人。
“不想做那种治疗,只想稍微延长寿命,轻松地度过余生。医生,拜托你。”
廉太郎翻开那页,指尖滑过“余生”二字,停下来。
他隐约想起古典落语里《死神》。个男人因为贪图金钱而欺骗死神,最后被带进个洞窟,看到众多代表人类寿命蜡烛。
杏子那根蜡烛恐怕已经变得很短,快要燃尽吧?他真希望自己能把杏子火苗转移到新蜡烛上。
咔嗒——门口传来声音,廉太郎抬起头。原来是餐车推过来。进出人下多起来,空气中飘来炖牛肉浓郁香味,让他也感到肚子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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