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啊……”彭伯伯视线升高,群鸟低空飞过。
鸟群扑打空气,空气中遗留下动物气息,片绒毛缓缓下坠。们俩都发现那片绒毛,谁也没作声,直至绒毛在水雾中比平常更加慢地坠落。
是不是对着认识父亲人说出他名字,或者在心里默念“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父亲就能从语言中显现。还是说,和父亲共同拥有彭宥年这个朋友是们最好运气,如果没有彭伯伯存在,再不能找到个人,个活生生人,却是时空容器。想到这里,几乎不想说话,只要彭伯伯还是彭伯伯,而能在这里再待会儿。
们绕着岚烟楼又走几圈。顺时针。顺时针绕圈次数如果足够多,就
兰花,然后慢慢就是新世界,美洲兰花。原种兰花有千多种,杂交就更多,有两千多种。彭伯伯时不时扯低叶片,让看颜色、脉络和花纹。他跟样,有双灵活手,这样手可以用来弹琴、画画,也可以像样用来做手术。
彭伯伯蹲下身,手指戳进土里,捻碎些青苔说,这里土用是调配土,松软,跟们那儿土不样。起身时他喊声头疼,问是不是颈椎病犯,他说老毛病,时好时坏,又问,听你妈妈说你直在休息,现在怎样,好点没有?说,你不是还夸壮实吗,在澳洲就是运动得多。个劲儿往下说,沙滩啊冲浪啊,徒步啊游泳啊,就欺负彭伯伯没去过澳洲。等终于不说,彭伯伯说,工作要是不喜欢,就换换。愣下说,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想调整下。
“他们都说是害死爸,你觉得呢?”对着棵不知道是什植物说。
“谁说?”
“接妈去过澳洲,他不肯去。怎说都不去。”
“年轻时跑东跑西,折腾坏。光是在广东那些年,他就没少受罪啊。”
“自己过不是,好歹是个医生,可自己爸病点办法没有。”
“那你外公不也是医生,自己病也没办法。”
对着丛淡黄兰花站着不动。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彭伯伯,像个神经病样在搞梦境控制练习,而梦见和没有梦见东西,会不会旦对着另个人说出口,就像肥皂泡泡样噗声破。要赌把,还是再等等。
“彭伯伯,陶勇到底是个什样人?追悼会上,好些来跟握手人,都要说几句对他评价。说他软弱,说他窝囊。但疑心那根本不是他。盯着那些人眼睛、嘴,心想你们怎还不他妈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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