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话。结婚,弟弟又不争气,她偷偷给弟弟还不知多少债。弟弟最后连她都骗,在丈夫公司搞堆烂账就拍屁股走人。她在丈夫面前是抬不起头。如果当初就不管不顾、跟老鲍呢?样两三套房子加上郊区别墅。而且,她心抽搐下,老鲍女儿漂亮又聪明,尤其双眼睛,跟老鲍样黑白分明。她不会怀上个……坏种。
可过段时间,老鲍给她发信息,她总推说走不开、孩子情况不好。老鲍问具体怎不好,她就捏几个常见症状搪塞过去。几次后,有天晚上老鲍突然发来条信息:都等你辈子,再等儿子几年又有什?他应该是喝多,又乱喊“儿子”。刘丽丽盯着这句话看又看直至夜深,没有给老鲍回。
儿子小时候,她背着他回娘家。在家属院里遇见老鲍,老鲍也不避讳,伸手捏住儿子小手,“喊爸爸”。刘丽丽凶他,你疯啊?老鲍故意嬉皮笑脸,认个干儿子总可以吧?她不言语。老鲍又掏出钱包,说要封个红包,“你结婚也不请,满月酒总凑个份子吧?”刘丽丽打开他手,“让人看见像什话”。老鲍停住,说他生个女儿,叫琳琳,姐姐可以带弟弟玩。刘丽丽跺着脚走,回头骂他,神经病。老鲍却在喊,常回来啊。
在冶炼厂时,老鲍常给她写信。老鲍那时接他父亲岗做钳工,却因头脑灵活被调到销售科,常年在外地跑。信件贴着天南海北邮票飞到她大学毕业分配去山坳。老鲍讲着武汉长江大桥火车和汽车楼上楼下地跑,广州火车站前就是人山人海服装批发市场。
老鲍说,他真想出去闯闯。丽丽,你想吗?们起出去,肯定能闯出番天地来,鸡窝狗窝也是们自己金窝银窝,你信不信?到时们孩子也能在大城市出生,生下来就能吃麦当劳。们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
信展开、叠起次数太多次,折痕几乎要割裂薄薄信纸。她在信封背后画图,每封信都铺展开个幻想新世界。黄鹤楼上“白云千载空悠悠”。橘子洲头有“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深圳和广州她实在难以想象,只能按广播里说画片“热土”。图都是用铅笔画。细密线条涂满信封背面。她用月亮做记号,给图画标注时间。月初收到信,上弦月。月中画个满月,月底则是下弦月。老鲍在天南海北,他们俩都被同个月亮照拂着。而他们正年轻,有足够多未来和美好前程。
岑医生问过她,二十四岁就结婚,为什三十岁才要孩子。在90年代,这并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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