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霖是宋霖,你不能没有父亲。他辈子也是你爸爸。”
“妈妈,你是妈妈,对不对?”
刘丽丽轻微地点点头。
“谁?”
“李国强。就算不生病,他也永远不会对满意。”
“你不要这样想。”
“就是病人。”
“不准你这样说。”
刘丽丽绞着手,翻来覆去搓半天,才又对儿子说:“听说宋霖要嫁人。”
“听谁说?”
“就有人说。”
“你就是爱听人家乱说。”
“她也老。”
样。
弟弟临走前,装作不经意地跟她说,凡事不要太认真,你就是样样都太认真。她装作不耐烦,挥手撵弟弟走。当晚她给老鲍发条信息,“不要借钱给弟弟”。
她拿不准自己到底在想什,只是时不时,就把件衬衫过水,晾到正对小区窗外去。件丈夫早已淘汰作废蓝衬衫。衬衫过水,不甩干,任水滴滴答答打在邻居雨棚上。她住得低,只四楼。小区里人来来往往,都能听见看见这蓝衬衫。
刘丽丽关掉电视站起来。宋霖有没有怀过孩子?她不得而知。如果有呢?她心上咯噔下,薄而脆声。
三年前,她辞职后第件事,就是重新布置儿子房间。床搬走,换成可以高低升降医用床。衣柜、书柜搬去客房,只留口五斗橱给儿子放内衣睡衣袜子。房间下空,但很快又被仪器填满。只剩个角落留下儿子电脑。
“如果是好,你们早就离婚,是不是?”
“不是!”
“要是好话,李国强不可能不跟宋霖结婚,不会拖到现在。”
她停会儿,“不想说你爸爸”。
“你讨厌他。”
儿子突然转过脸:“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
“怎?”
“不想说这些,但是你天天晚上对着电视看她干什?就不觉得恐怖吗?晓得,你恨她,但是能不能放过自己……”
“恐怖……为什不能看她?那多人都看电视。”
“他不会对满意。”儿子说。
这房间天她要进来无数次,但今晚月亮又大又白,月光洒满阳台,照彻整个房间。儿子没开灯,电脑屏幕荧荧散射蓝光。刘丽丽坐在床上等。直到屏幕上闪出“战败”两个大字,儿子才摘下耳机转过身来。
“妈妈!”儿子惊下,拎着尿袋起身。
刘丽丽拍拍床沿,“来”。
母子俩肩并肩坐在床上。应该是错觉,她竟觉得儿子呼吸里也有尿味。
“妈妈,你有话就说嘛。”儿子语气很轻,却像是等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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