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牛,不过病牛也是牛。他染上了肺炎,我几乎得把他绑起来,才能让他老老实实照顾自己。你的那些好心的邻居帮忙把农场打理得井井有条。丹·莱亚伯和他雇来的帮手甚至把土豆也收了。”格尔达想起来了,她见过弗里茨和孩子们从装满土豆的马车旁向她走来。还得挤奶呢,格尔达想知道最后是谁挤的奶。加诺威漫无边际地闲扯着,告诉格尔达谁做了什么、做了多久。他还告诉她,自从那个孩子出生以来,他便经常来看望她。“我本以为你会染上这种流感。”他柔声说道。他听着她的呼吸,将听诊器的听筒贴在她背上。“可我看见你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这给了我希望。”
“那个孩子……”格尔达小声说了一句。她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寒战。她想知道荣格尔斯有没有及时赶到他们家,给她的小家伙施洗礼。她想知道他们把孩子埋在了哪里,可她问不出口。“那个孩子,”她又小声说道,“那个孩子受洗了吗?”
“啊,是的,荣格尔斯说话算话,已经来过了。”加诺威回想起孩子出生那天神父的种种表现。当时,荣格尔斯神父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不敢看着格尔达,要知道,他可是在给她的孩子施洗礼呢。一想到这儿,医生便大笑起来。他们永远做不了朋友,可却学会了并肩作战,一起对抗死神。“要是那天他不在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他顿了顿,不知道他指的是洗礼,还是神父当天的种种行为。他把这段记忆留在心中,仔细斟酌着其中的奥秘,这是属于他的秘密。“你知道吗?”他最后说道,“我真觉得考普一家爱上了你的小宝贝。考普夫人今天早上告诉我,她是她照顾过的最乖的宝宝。她还说,如果所有的宝宝都像她那么乖,她愿意生上一打。她从来不哭闹,哪怕肚子饿了也很少大哭。她只是睁着她的那双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她长得很像你?”
加诺威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东西放回包里。他还得去见别的病人,不过,最为恐惧的时刻已经过去,如今这个世界正在复归平静。
格尔达咳嗽起来,挣扎着想要呼吸。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明白了他的话。“那孩子还活着吗?我的孩子?”她试图站起来,不过双腿软得使不上劲。加诺威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她。
“你还不知道吗?”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天哪,我亲爱的格尔达。”
她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悲伤,所以她本以为他的话会治愈她心中的创伤。是的,她很快乐,也很释然,但也感受到了某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