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成了她弥留之际可以牢牢抓住的生命的绳索。
考普和荣格尔斯为到底该坐神父的汽车还是医生的马车这件事起了争执,过了一会儿,他们又为谁来驾驶争执起来。荣格尔斯既不愿意让出驾驶座,也不愿意把孩子交给考普,考普累得不愿跟他多费口舌,最终他做出了让步,让神父来做决定。
“我可以开汽车,我也可以驾马车,我甚至还可以照顾你抱着的那个宝宝,看你抱她的那副模样,仿佛抱着什么你碰都不想碰的东西似的。”考普生气地说道,“虽然医生让你来负责,可他也没有说你什么事都必须亲力亲为啊。”
荣格尔斯在院子里打着转,先看向汽车,再看向马车,最后看向了约翰。他的黑色长袍随微风飘动,缠住了他的双腿。
“还是坐我的汽车吧,”他最终说道,“更暖和些。你说你知道怎么开车?”考普点了点头,不过他说的不全是实情。他和他的弟弟一起开过几次车,弟弟开车时,他观察得很仔细。虽然约翰瘸了腿走不快,但也许正因为这一点,他身上才会有一种特质,让他非常擅长驾驶各类陆上交通工具。只用看上一小会儿,他就知道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那么,我们出发吧。”神父像小孩子一样噘了噘嘴。考普为他打开车门,等他坐好以后才发动引擎。神父怎么也猜不到,这是约翰头一回坐上驾驶座。他开得小心翼翼,生怕突然刹车会让孩子飞出荣格尔斯神父的怀抱,撞到挡风玻璃,不过他开起汽车来也很有自信。让他挣扎不已的与其说是那辆汽车,倒不如说是他的内疚感,不过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把这方面的担忧抛到脑后。
他们很快便走完了两英里的路,抵达了镇上,这样的速度让约翰兴奋不已。在他看来,他们好像才刚离开沃格尔家,可一转眼,他们便停在了盖恩斯夫人那栋白色的小平房之前。他没空担心盖恩斯夫人会不会收下孩子。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且做得很出色。他想起了妻子,打算把他开车去镇上的这段刺激经历讲给她听。他微笑着把车停好,对荣格尔斯说道:“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先跑过去告诉她我们为什么会找她。”
如果约翰更加慢条斯理地表明来意,慢慢让她明白当时的状况有多么严重,也许那女人就不会突然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事实上,他说了句“流感”,而她则说了句“不”,随即,约翰便独自一人站在门廊上,背后吹着冷风。
他能怪罪她吗?她在劳埃德·保尔森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便认识他了,而他是第一个死于这种病的人。直到听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