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有时候,凯蒂照顾起利奥来,比她更像个母亲。凯蒂把小弟弟放到地上,抬头看着雷,说道:“我觉得你挺勇敢的,就像圣乔治[2]一样。他可是个骑士呢,你知道吧?”
“你们都很勇敢,”格尔达说,“你们都是我的骑士,都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
接着,他们下了马车,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个男孩抬着篮子,朝神父家走去。走到门廊的时候,格尔达便让孩子们去自由活动了。“看见我出来,你们就回到马车跟前。”她说道,“所以,最远只能去到那边的球场。”
她知道神父家的客厅比马厩中的小隔间大不了多少,因此不希望孩子们在那么小的空间里大吵大闹,惹些麻烦。等孩子们离开以后,她才按响门铃。
透过纱门,格尔达可以一直看到屋里的厨房。后门与前门正对着。如果换作弗里茨,他也许会说,你可以发射一枚炮弹穿过屋子,而不打碎屋里任何东西。在战争打响前,他或许会这么说,如今,可没有人会再拿炮弹开玩笑了。客厅在门的右手边,里面一片漆黑。厚厚的窗帘遮住了窗户。
格尔达按响门铃后便转过身背对着门。她觉得,有人应答之前,最好不要往屋里看,这样做会比较礼貌。她知道有人在家,因为她瞥见有人在厨房里走动,此刻,甚至还能听见平底锅发出的嘎嘎声和砰砰声。门铃声响起时,那声音并未停止,于是格尔达再次按响门铃,然后敲了敲木门。
“有人吗?”她朝屋里喊道。她看见一个看似新来的神父——荣格尔斯神父——的人正站在角落里仔细看着她。可那人背着光线,他的脸陷在漆黑的阴影之中,所以她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神父。
“呃?”他说,“别光站在那儿啊。”然后他消失在厨房里,厨房再次传来了平底锅的砰砰声和嘎嘎声。
不知所措的格尔达笨拙地用一只脚抵着门,费力地将身后的篮子拖进屋里。进屋以后,她发现新来的神父正一手挥舞着小刀,一手搅拌着炉子上炖着的某种东西。那东西闻起来像是食物,可她并不确定是哪种食物。看那厨房的样子,仿佛有一阵强风吹过,将橱柜里的东西吹到了桌子、操作台以及地板上。神父黑色长袍的袖子卷起,白色的衣领不见了,他看起来就像是图画书里的人物——一个边搅动冒烟的坩埚边念咒语的老巫婆。格尔达想说贸然前来拜访,不好意思,打扰了(黑特韦尔神父从来不介意她这么做),可是,她还没把这些话说出口,他便转向她,对她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毫无疑问,你肯定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