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6 / 7）

紧地沾着她双腿。

他们关上门以后，格尔达便独自和伊丽莎白待在起。她知道姐姐死。她也知道死亡意味着什。她见过农场上动物死去样子。她才五岁，却已经知道死亡这回事。

格尔达溜出床底时，碰到伊丽莎白手，便伸手去稳住它，不让它晃动。时间还没过多久，伊丽莎白身体便凉下来。她放下那只手，像是被烫到似。她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光着身子。阳光从南面窗子射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眼睛还睁着。她双腿被拉得笔直，上面沾着黏糊糊血污。她腹部、她双乳上面也都是血。开始，她还以为伊丽莎白穿着条红裙子，或是盖着张红毯子。格尔达不明白为什会有那多血。

那个婴儿也浑身是血，所以她才没第眼就看见它。它黑发蓬乱、湿滑，小小身体躺在伊丽莎白臂弯之中，看起来点也不像是个婴儿，而像是条在伊丽莎白身旁蜷缩成团蠕虫。

房间里空气无声地颤动着，像是被拨动琴弦样。发生在这里事情余波尚未平息。甚至在那个时候，她也觉得，出现在这刻某些东西也将会出现在她未来这刻。她将永远也摆脱不这幅画面：她那已经死去姐姐脸色发白，那个婴儿蜷缩在她身旁。

房间里弥漫着血液以及胞衣味道，此外，还有种令人腻烦浓烈甜味，浓得仿佛就在她舌尖。她毫无预兆地吐。上顿饭吃下去但还没来得及消化玉米和牛肉股脑儿地涌出来，啪嗒啪嗒地溅落到地板上，在安静房间里，那声音大得像爆炸声。她用手背擦擦嘴巴，发现身上也沾上血，她尖叫起来。声长长哀号，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接着又是声。有人猛地把门推开，闯入房间，力度之大连窗户都嘎吱作响起来。有人将她抱在怀里，带着她跑出房间。

她脸上血来自处小小线圈样划伤。她姨妈推测，她肯定是从床底爬出来时候碰到根松动钉子，格尔达也相信她推测。卷曲伤口愈合以后，变成道看起来像是反过来S疤痕。

S代表着姐妹，她告诉自己。反过来S意思则是再见[3]。

她和姐姐从没在家里说过“爱你”。她从没听过“爱你”这句话，而她母亲刚刚大声喊出这句话。甚至在英语中，这句话也是陌生。

妈妈尖叫着喊出“爱你”，却为时已晚。伊丽莎白不在，她从没在活着时候听到这句话。格尔达不会犯这样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