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也不会怪你。当时你见了差不多有一百个人,难道不是吗?”他试图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些,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欢快。
荣格尔斯抬了抬眼,不再看着神色惊恐的米兰达,转而直视起加诺威来。当时的气氛之所以让人感到不适,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加诺威离神父非常近,不禁注意到荣格尔斯的双眼紧挨着,而且看起来特别小。要是碰上一个不积口德的人,他可能会说那是双猪眼睛。
“那么,埃德,”荣格尔斯说,“你没有来领圣餐吧?不过我还是得向你表示感谢,毕竟你来了。”
加诺威顿了顿,把自己的外套扣好。“别往心里去,神父。”加诺威说,“我记得黑特韦尔神父布道时,有很多次,教堂比今天还空呢。那些人能来的时候就会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再次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米兰达的后腰上,催促她出门,可荣格尔斯还不想放他走。
“那你呢?你不领圣餐,难道是因为你确实犯了某种不可饶恕的罪吗?”
米兰达倒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时间,加诺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神父看,试图弄明白他到底持怎样的态度。按照教堂的说法,有很多不能领圣餐的原因,为什么荣格尔斯偏偏挑中这个原因来冒犯他呢?陷入思考的他顿了顿。在离这里不远的某个地方,人们正在为一个长着大理石纹理的蓝眼睛的年轻男子挖墓。
“欢迎你来斯图尔特,荣格尔斯神父,”他轻声说道,“我很确定,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里的人可不像今天看起来的那样,一点信仰都没有。他们之所以没来,都是有充分且正当的理由的,我敢打包票。”说完他推着米兰达,两个人一起走出大门,走到外面高高的台阶上时,一阵风刮来,猛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将一阵夹杂着飞雪的冷空气吹进了教堂里。
他俩迎风走在回家的路上,寒冷的天气让埃德有机会更加冷静地思考当时的情况,可是,和米兰达吃午餐的时候,他脑子里除了那些刻薄的话,什么都想不出来,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说。米兰达坐在桌子另一端,手里拿着一本小说,看她这副模样,她似乎已经忘掉了之前发生的小插曲。他俩进行了一场特殊的交流,几乎只听得见瓷杯碰到瓷餐盘发出的叮当声,米兰达在翻页时一张纸从另一张纸上滑过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清嗓子的声音。
午餐过后,埃德走进客厅,丢了一小块煤到炉子里,想要驱散房间里的寒气。他掀开写字台的折叠盖板,摆好信纸、笔和墨水瓶,却没有打开墨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