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目望去,果然见纷纷扬扬的落雪隔着车窗向自己扑来。
这一刻,两人都不说话了。
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得令人窒息,忽然听后座的许芸唱起歌,“marrymerrychristmas······”
明明距离圣诞节还早,小孩子却已经开始期待。
伴着跑调的童声,许念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昏暗中,他听到男人用卑微到近乎颤抖的声音,向自己乞求,“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许芸把闻钰给自己单点的栗子羹递过去。
闻舒哪好意思去抢小孩的东西吃,拿勺子分了半,跟许芸两人捧着碗喝得满脸幸福。
夜里七点半,两家人在停车场作别。
闻钰被司机送去上补习班,闻舒坐在副驾驶,埋怨哥哥没事找事。
闻涛吻了吻他的发,施展哄人大法,“下次再说错话,你就提醒我好不好?”
让人一看就知兄弟俩迟到的理由。
“可以啊闻总,”陆文州嘴里叼着烟,不怀好意地揶揄,“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
闻涛放下为闻舒擦过手的热毛巾,漫不经心的哼笑,“比不得陆总,这几年闲散在家骨头都养懒了吧?”
陆文州展开手臂,随意搭在爱人肩头,朝着对面一挑眉梢,“我乐意。”
闻涛却话锋一转,问向许念,“许总今天去朝阳路了?”
别再让我为你担忧,不要让我再去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失而复得,令这个早已刀枪不入的男人在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许芸天真的以为是自己那蛮横不讲理的亲爹又在欺负人,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不论是不是过错方,先低头的总是自己的这个“好脾气的”后爹。
“爸爸不要总欺负陆爸爸
闻舒哼了声,嘟囔着“越老越没用”,头却枕在对方肩膀,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的哥哥是在为过去自己所遭受的那些苦难鸣不平。
可他向来记性差。
只要闻涛能回来,曾经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另一边,许念将车停在路边,和坐在副驾驶上刨根问底的爱人争吵,冷不丁听后座的女儿喊了声,“爸爸!下雪了!”
那是条断头路,唯一通往的是江城监狱。
许念的脸瞬间就白了,刚想解释什么,肩头被人捏了捏,听一旁的男人道:“过几天我给闻院长介绍几个项目做做,省得某些人一天到头净替别人操心。”
“什么项目?”闻舒迷迷蒙蒙抬起头,被他哥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轻而易举转移了话题,“汤怎么样?”
“不太好,有点咸。”闻舒撇撇嘴,将瓦罐推到闻涛面前。
“闻叔叔,你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