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她犯罪。
她尴尬摸了摸后颈窝,侧头看向远方的水库,露出笑容:“我当然是想你了。”
毫不意外的,宋迟穗冷笑了一声,这次却没有直接不理她,而是看向宋迟秋的方向:“她是我姐姐,之前从未跟你提起过。”
邓离回过神来,凝视着宋迟秋的方向:“她她是。”
“精神障碍。”宋迟穗平静回复:“已经八年了。”
阳光下,邓离脑海中浮现刚刚的话,保护她,陪伴她,共度余生。这些温热的话竟能从宋迟穗嘴里说出来,实则罕见。
更罕见的是,她笑了。
她笑起来像是春天的山茶花含苞待放,温柔内敛。
不过不是对她。
“姐姐,你去放风筝吧。”
邓离想起了,这是宋迟穗的姐姐,宋迟秋,八年前因为父母和妹妹的事一夜疯了,至今都神志不清,没有办法正常与人对话。
可惜了这张脸啊,好漂亮的,分明是温婉大气的大小姐。
她若光是不说话,站在那里,还分辨不出来她的病。
可她光着脚踩在地上,右脚掌踩着左脚掌,脚指头相互勾着,神情枉然,就已说明一切。
邓离心生恻隐,冲着她笑了一笑。
子。
她有些怕狗,一脚踩在枯枝上,发出稀碎声响。
三人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邓离呼吸一滞,尴尬地举手,冲她们招了招。
此时,一个女人抱着纸风筝跑了上来,她穿着粉色的长袖连衣裙,留着头驼色的大波浪,中分,一双眼睛含带着空洞与愚钝,怔怔地看着她。
这也是她除爷爷以外,唯一的亲人了。
“放风筝了。”
春梅上前接着宋迟秋去玩,仅剩下她们在银杏树下吹风。
人一走,宋迟穗神情便冷了下来,她声音冷淡:“你怎么来了?”
邓离耸耸肩,一时竟找不到理由,原本是来兴师问罪,可眼前的情况,宋迟穗没有做那件事,岂不是胡乱冤枉好人了。
两者之间,她宁愿相信是第一种,希望宋迟穗什么也没有做。
轮椅的声音咕噜咕噜滚动过来,她朝后看去,宋迟穗已到面前,仰头看着宋迟秋:“姐姐,这位是我的妻子。”
宋迟秋眼睛瞪圆:“妻子,是什么。”
宋迟穗迟疑了一会:“妻子,就是可以保护我,陪伴我,跟着我共度余生的人。”
或许在宋迟秋的眼中,有一个人能照顾宋迟穗,比照顾她还要重要:“妻子,你有妻子了。”
“对。”
“大狗狗。”
说话的声音一出来,邓离一下感觉出不对劲。
大狗狗不是叫那只金毛,似乎在叫她。
“大狗狗。”
见她不回答,宋迟秋又往前走了两步。